能够有机会展现一下自己,姚辉此时还是志得意满的,只想着发奋一把,说不定以后也能留个不那么庸碌的名头给后代。
“说起来,咱们可都不如信阳候风光,若干年后,也不知道还会有谁记得咱们。”姚辉远眺对面,隐隐似乎能够见到那峰头上的衣冠冢,顽石屹立不动,多少年后,还有诗篇传颂山神招婿的故事,但他们,恐怕连话本都不会提及。
原先他也没什么野望,只是偶尔这样一想,就觉得或许应该趁着年轻再努力一下,说不定真的能够有点儿名声呢?
何仁秉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世事无常,谁知道下一刻是什么样子,这一刻若是连辉煌都不曾,以后,谁又能够记得谁呢?
两人说着都有些怅然,站在崖边凝望许久,眼看着日暮即将西垂,这才往回走。
接云峰这里也有路下山,自是不用再走那险峻石壁上的小路,两人说说笑笑着从这边儿往下走,步伐轻快。
走到半路上,天空飘起了小雪,零星的雪未及落地便已经化了,层层树枝阻隔,些许水滴落在身上的时候,仰头看,却看不到那小雪的样子了。
“路滑,且小心。”
姚辉一脚踩空,滑了两步,不等他扶着树站好,便有人搭了他一把,他回头去看,却不是何仁秉,而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对方葛巾束发,单衣褐帔,含笑看过来,颇为可亲。
“多谢道长援手。”姚辉站稳了,道了一声谢。
何仁秉小心赶上来,见到情形,问了一声:“可是山上道长?”
“正是。”道士这般说着,冲何仁秉也笑了一下,那笑容似乎有些熟悉。
“两位可是去了山上道观?”
“正是,未曾想竟在这里得遇道长。”姚辉这般说着,却也没有再行回转的意思,多看了对方两眼,觉得这般人物,也难怪能有大毅力重修道观了,看着便是信人。
“相逢即是有缘,如此,我送两张平安符与两位,只望以后平安。”道士这般说着,随手从袖袋之中摸出两个黄色符纸来。已经叠成了三角形状,方便存放。
何仁秉哑然失笑,不分和尚道士,总爱如此“结缘”。
姚辉大方道谢,接过来两张符纸,分了何仁秉一张,再抬头,那道士已是飘然远去,还真有几分仙迹袅袅的感觉,也不知他怎生行得那般快。
“这道长果然有几份不凡。”姚辉看着那人背影,又看看手中符纸,沾水不湿,这可是什么道家手段?他也不是那等没见识的平民,知道这纸上说不定有什么机巧,讶然了一下便放到身上收好。
“的确不凡,走得挺快。”何仁秉随手收了符纸,拆台说着。
姚辉也不和他争辩,只道:“莫不是哪里见过,我对这道人一见便有几分好感。”
“若非如此,恐也没什么信众愿意出钱。”何仁秉的话总是直戳重点。
姚辉笑笑,两人再次下山,也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平顺许多,天黑前便到了山下。
一夜无事,次日送走姚辉之后,望着远处的山路,何仁秉突然想到昨日所见的道人,那隐约的熟悉仿佛有些像是… …
两年后,何仁秉守孝期满,再次考入京城,偶然在京中见到安家的大少爷安士杰的时候,才想起那道人是像了谁,分明有几分安士杰的影子,那双眼… …安士远!
安士远竟是没死吗?何仁秉震惊着,后来寻机再去寻访,只见一个小道士看守道观,问及他的师长,才知那道士已经远去,也不知去到何方。此后再不得见。
多年后,与姚辉在京城偶遇,谈及旧年之事,姚辉说起平安符的神奇让他有一次化险为夷,何仁秉也与他说起那道士可能是安士远,四目相对,两人都是惊异不已。
莫不是这世上果有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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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士远用武功攀到树上,借貂毛之白隐藏身形,精神力暗示,然后在小厮侍卫走后迅速离开,因为有小路到接云峰,就此潜藏。
然后就是混一个道士凭证,因为减肥了么,气质变了么,之后就可以正大光明走出去了。
平安符是用精神力勾画符阵,这个他早就干过,如今也是熟练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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