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丰城中的人没有察觉到变化, 在那一刻来临的时候,连一点儿异象都没有,更没有人会察觉不对,只有那些要出城门的人才觉得古怪, 怎么往外走了走,竟是从另一个城门又绕回来了?
好像有一条闭合的路,从南城门直通北城门, 一出城, 两个城门就接上了, 然后不知不觉, 从南城门出去的人又从北城门进来了。
“这怎么回事儿?”
一开始还有些莫名,怕不是昏了头吧。
第二次,还是如此,反反复复几次之后, 终于有人面上惶惶,这是闹什么古怪,被困住了?
“不知道呀, 早上还能出去的,我男人到现在都没回来!”
“是啊, 我家那个也出去了, 说是下午回来的, 这都晚上了… …”
“这是怎么闹的?”
城门外的路分明还是那一条, 周边的景色没有一点儿变化, 但看得见, 出去了,就是从另一个城门进来,中间几乎没什么过度,跨过城门的时候,以为是出去,结果是进来。
几个半大顽童还觉得好玩儿,嘻嘻哈哈玩儿了小半个下午,直到晚饭时候才被家中大人揪着耳朵带回家。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吃饭是不可能的,而吃完了饭,也要继续发愁,城中可没什么地儿种粮食,吃完了现有的这些以后可怎么办呢?
有人脑子反应快就匆匆拿着钱去粮铺买粮了,还有些则赶紧去买种子,把自家的小院儿种上东西。
下午发现异样,慌乱一阵儿,晚上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觉,等到次日,天光亮起,又有多少人稍稍安心,起码这日升月降总是一样。
城中的大人们还在,却迟迟没有发生,直到几天过去,连最迟钝的都知道出了事儿,还有些人家因为自家的男人在外做工没回来,哭着喊着闹到了衙门面前,更有些人也急着从大人们那里讨一个说法,才有个腆着肚子的大人出现在堂上。
“这件事情嘛,是好事… …”
大人打着官腔,慢条斯理对几个聚集在堂上的士绅解释了一下,堂前大门敞开,不少百姓也聚集在那里,站着听完了全部的内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种事儿真是听说过,但听说的都是某某当了官,然后乡人得了好处什么的,就是穷亲戚也有了个打秋风的地儿,再不然就是某某有了钱,旁人跟他借钱得了免息的待遇之类的。
这就是他们以为的最朴素的“鸡犬升天”,哪里想到还有这种,这种,这,这算是什么?
看到他们还不明白,听说时候也满脑子雾水的大人这会儿反而能用看笨蛋的眼神儿看别人了,全忘了在那位银袍小将面前,自己是如何无法反应的。
“怎么不是好事儿,以后咱们就是仙了,长生不老知道不?还能百病全消,以后也有了更好的去处,若上头有名额下来,会过来征人,到时候可是真正的仙人,能腾云驾雾那种… …”
大人解释着,眼神儿之中好像畅想到了未来飞到天上的种种画面,官场体系之中的人,换到另外一个体系之中,很快就明白了该如何上升,治民还不简单,等到他表现好了,说不得也要上一个台阶,这可比换官帽有价值多了。
看到众人没一个吭声,只怕他们还不懂,不知道好好配合的大人又多说了几句,也回答了几个诸如“粮食有限”之类的问题,他们现在已经是仙人了,餐风饮露的仙人,不吃不喝都死不了的仙人,哪里还用得着吃喝,只不过是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还当平时那般就是了。
当然,要是有口腹之欲的,离不开吃喝的,也不妨碍,各家地里种东西,几天就能长成,便是地方小,多种几次就是了,反正时间充足,大不了改一改吃饭的习惯,几天吃一次也是可以的嘛。
喝的更不用说,井里头的水取之不尽,再不济,说不得哪日刮风下雨,还能接些雨水来。
银袍小将都说了,未免他们这些人不习惯,这边儿的四季分明,日月轮转,跟以前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