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案子看起来就算有什么蹊跷, 在罪证确凿面前，也是必输无疑的，于是被何洋抢到了手里, 他还不是大律师，总是要捡一些边角料。
资料就在车上, 何洋带着曲正轩去了警局, 直接找的张队，曲正轩看着两人热络地说话, 心情有些复杂。
许是何洋太会说话了，在外人面前, 完全是另外的一副非常让人舒服的样子，连不苟言笑的张队也跟着笑了两回，轻松地就给他们说了说情况。
知道是曲正轩觉得案子异常才来的，张队略有些没好气地问：“你又感觉到什么了？”
“先看看, 看看再说。”
具体是不是被精神控制了, 总也要到面前探查一下才能知道。
看守所里，当事人沈栋颓唐地坐在对面, 掀开眼皮看了一眼落座在对面的两人, 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
何洋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沈栋苦笑一声：“让她别忙了, 都是我干的，我认罪。”
“这个案子，动机不清楚, 不是你认罪就完了的。”
现代法律，一个案子, 尤其是这样的命案, 是不允许缺少任何环节的, 没有动机，就有蹊跷，若是遇到辩才极佳的律师，就此纠缠下去，还是很容易把案子拖下来的。
但，很难翻案就是了。
曲正轩在旁坐着，听着何洋和沈栋说话，何洋真的很会说话，不过几句话间就让沈栋重新有了生的希望，十分配合地把那天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何洋听得很认真，不时问一下具体的细节，等到想问的都问清楚了，才扭头看向曲正轩：“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走吧。”
曲正轩起身得很干脆，何洋跟着起身，还给沈栋说：“请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查清这件事的真相。”
走出了看守所，曲正轩对何洋说：“那恐怕很难了，如果不是催眠，我就只能想到一种可能，精神控制了。”
“精神控制？”何洋的眸中闪过一道光，看向曲正轩，似乎是想要看透他究竟知道多少东西，这精神控制，竟是以前从未听说过。
“有的人，精神力会比较强大，这种强大表现在他容易让一些人服从他的想法。”
曲正轩不准备开精神力大讲堂，简单说了一下，一语带过，轻轻一叹：“那样，可真是比较麻烦了。”
精神控制不必面对面，若是对方精神力足够强大，远程就可以操控了，而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这个人存在，也比较难，对方很可能是随机选了沈栋这么一个人，若是沈栋之前就有什么劣迹在，他的妻子不是这样相信他，这件事恐怕根本不会经过律师，直接就有了结果，那样才是神不知鬼不觉。
一件正常的案子，可能外人就会相信传言之中的那些对沈栋莫须有的污蔑，又或者觉得沈栋是神经病之类的。
疯子干出的事情是不需要讲理由的。
便是沈栋这般，被他的妻子相信着，却也就是他的妻子了，其他人，都在震惊中半信半疑，便是他的妻子，很难说还有几分是不甘在坚持。
所有人都说她的丈夫不好，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又能坚持到几时呢？似乎已经能够看到结局。
“听我的，你赶紧想办法把这件事推了吧，这个案子，就算是找到了那个人，也不好办。”
这就跟何洋犯下的案子一样，没有证据，尤其这种类似异能的案子很难留下供科学推理的痕迹来，这样就算是把人找到了，让别人相信对方有精神控制的能力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对方肯定也不傻，不会把这种异能表现出来，结果，众人皆醉我独醒，又有什么区别呢？
至于无辜的被当做工具人利用的沈栋，说一声倒霉之外也不必太可惜，每个人的命运，若说都是安排好的，似乎有些细思极恐，但，有得必有失，如果异能是大势所趋，谁又知道死亡之后会不会还有新生，倒不必早早不平悲伤。
“也就是说，你有办法找到那个控制沈栋的人？”何洋肯定了这一点，看着曲正轩说，“那你把人找到，怎么让人相信就是我的事了，我既然接了这个案子，知道他是冤枉的，就一定会为他讨这个公道。”
何洋说得极有正义感，联想到他杀人犯的身份，只让人觉得荒谬，在他杀那些无辜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公道在哪里呢？
看似是前后矛盾的行为，带给人的是一种困惑。
人啊，总是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