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唏嘘了一回,都道莫念甚是聪灵可爱,也不知日后是否还有缘再见。
齐恪不想再陪着盛为发癫,于是要去寻了盛馥。盛为大骂齐恪没有风骨,一届堂堂宗室亲王,竟被盛馥那疯婆的“治夫之道”管得服服帖帖。
齐恪冷哼一声:“孤想那谢郦心此刻定在这里,待孤去寻她过来,你且与她一议这“制夫之道”如何不堪,可好?”
盛为又是蔫了,转眼又开始骂盛馥女生外向,什么都跟个外人说,有什么好的也都只想着老相好,那么好的玉笄,做弟弟的居然没有!
两人一个径自不理,一个骂骂咧咧,一路来到了淡墨庭。果然,盛馥与方娘子在此间叙话。
方娘子见齐恪与盛为进来,急忙屈膝福礼:“奴拜见殿下。二郎安好。”
又见女郎看见恪王寻来,眉目之间尽是高兴,旋即又打趣道:“方才殿下与二郎离开之时,女郎与奴并不在此处,如今殿下倒是寻得一点没错。可见对我家女郎是真真上心的。”
自齐恪在木犀之薮门口被盛馥误刺了一簪,众人皆说这两人之间的结是愈发解不开了,此生情缘定是休矣。唯独方娘子,觉得此乃反转也未可知。果然,不久就传来恪王昏死在盛家园子门口,就此住进了盛家园子的消息。方娘子无甚吃惊,毕竟 这些年女郎的心思,这两人的往日的情义,都是看在眼里的。至于刘赫,自已成那昨日黄花,是再无生机了。
方娘子总是不甚喜爱刘赫,只觉得他心计深沉,不可测。如今女郎与恪王和好,便觉才是正经婚事,甚好。
“哼!”盛为不屑:“这有何难?这园子里一处此地,一处泫萸苑。一种木犀,一栽梅,都是盛馥最爱。我们方从那泫萸苑来,并不见你们。那就只能是在此处了!”
说罢走上前去,伸手就拔盛馥髻上簪子:“你还未嫁呢,便是如此外向!当初是魏夫人墨宝,如今又是发笄。。。。。。!”
话出口,盛为便觉不妥,为掩后悔,更是奋力去拔。方娘子又不好去拉,只能站着尴尬。
盛馥劈手一把打掉盛为的手,拔了簪子就要去刺他!
“魏夫人墨宝?”齐恪显然已是听见。
盛馥停了手,狠狠剜了盛为一眼:“原就是给他的。只是不想这二世祖容易得去,便转个了手!”
又拿簪子指着盛为:“难道如今不曾在你手里?”
盛为讪讪:“在是在,又如何?万一那转手之人起了贪念,那便不是二郎贴己,反生生成了别人的。你你你!便如此笃定?”
“那是自然”盛馥把簪子胡乱插入发髻,齐恪正想上前拔了重簪,却被方娘子抢了先。
“刘赫要敢贪墨了去,我便让他十倍吐出来!我量他也是不敢不会,才是这般做的。”
“其实原来,也并不是想给你。”
盛为刚觉安慰些,一听此话又是撸起袖子要去找盛馥拼命。
“你个混账!你且想想哪个大家甚喜此物?我是想让你拿去做人情的!原是你自己蠢,倒是自己留了起来!”
盛为听得,茅塞顿开,谢郦心父亲痴迷此道。常年花重金四处搜罗。这样说来,自己辜负了姐姐心意不算,还整日担心她会从中阻挠,纯属小人之心。
脸上一窘,为掩歉意,继续耍赖,还是嚷嚷:“你有那么好的籽玉料,只想到自己跟你这老相好,为何你们都有,我倒是没有了?!一个发笄能又能费料几何?你自己倒是奢侈,光凿孔都不知是要废了多少去。。。。。。”
盛馥扶额:“哪个说你没有!原是制的款不同,你的还未好而已。又是闹!又是发癫!一个玉笄至于你闹成这样?”
“看来是今日你过得太过宽裕,待我来给你紧紧你的皮!”盛馥说完站起就要去挠盛为,齐恪拦住,按着她坐下。
“梅素且听孤说。我们方才在那泫萸苑时,倒是碰上了有趣之事,二郎心有所感,才是如此癫狂。”
齐恪转向方娘子:“方娘子,孤与你打听一人。这园中,有一娘子,应不是客,看起来像是寒门出身,长了一双鹿眼。方才我们见时,还身负一琴箱。方娘子可是识得?”
盛馥一听,心中浮出一人,想着她一贯的做派,便当是她缠着盛为或者齐恪不放。想起沈家娘那不依不饶的撕扯模样,心中顿时有气,一双美目瞪向齐恪:“可是你又是去招三惹四了?”
方娘子心中大呼苦命!恪王一说,她便知是那沈家娘子。自上次她冲撞了刘赫后,方娘子狠狠训斥了一番,本已不许她再入园。后林家娘又来说情,沈家娘也是赔礼说只是爱琴成痴,才做了混事,发咒赌誓日后必是谨言慎行,绝不再惹半点是非,只求方娘子原谅。
方娘子见两人恳切,也就允了。只说是日后再犯,别说是木犀之薮,便是云城,沈家娘子也莫想呆了。自此倒是风平浪静。琴序未开,沈家娘便在园中授琴,方娘子留心看了,还确有独到之处。如今这园子里,夸赞她琴技之人倒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