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怏怏而回,自此也就不曾去过。时常想起了,便是送些补用的食材送去。太子妃每回都是让伺候她的小尼拿去散给府中仆役,连看都是不想再看一眼。
一瞬又是数月,已是木犀花飘之时。太子妃已是大腹便便,临盆不远。忽有一日,从不出佛堂的她,却是趁夜出了太宰府,一路小心地到了二皇子府上。
二皇子与二皇子妃提前得报,早已等了她来。待见到了。二皇子妃先是忍不得,低声啜泣起来。太子妃道:你也别哭。我也无有什么可怜的。本都是命。哀也无用。我是不妨,倒是你们,还有一辈子要缠。
二皇子神清气朗的,哪里还有什么病态。此刻见二皇子妃哭得伤心,担忧她牵动胎气,也是劝慰着让她莫哭,道是皇嫂即来了,必有事。你一路哭着,她又怎生能说?
二皇子妃这才是止住了哭,抽噎着等太子妃说话。太子妃无有一丝拖沓,道冒险前来,其因有三,先是拜谢二皇子夫妇日后抚养她孩儿之恩。再是道诸事至此,因不再她,也不在二皇子,而只在太子之疑、之猜,故无论前事后事,他们三人都不必自怨或是互怨。而二皇子夫妇若要保得安宁,只得继续佯装不和不睦,让太子觉得他们是离了心的,如此便能保得大将军多些时日的稳固。
最后一件还未说,太子妃就已对着二皇子妃跪下了,二皇子妃唬了一跳,都是重身子的人,想扶既怕拉扯到她,也怕拉扯到自己,无奈只能望向二皇子,二皇子刚想动,太子妃却是做了一个不必的手势,说道:算来我生产应是在二皇子妃之前,我只求那日二皇子妃能到我那里,待孩儿生下就即刻抱走,不要让我见着!
二皇子妃心中愈发淤塞,这又是为何?虽说那公子是要养在这府里,可日后若要母子相见,也自是可以。倒是怎么的,生出来就不想见?莫不是恨透了太子,连他的孩儿一起恨上了?
太子妃笑得就如冬日腊梅,清冷孤寂,她道:我与这孩儿,只有一人能活。我原不怕死,只怕是见着了他便是舍不得再死。然我不死,便致母子皆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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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待到太子妃生产那日,尚书府上派人接了也已是大腹便便的二皇子妃来。只是这公子像是知道从此要与母亲死别,竟是尤其难生。折腾了一天一夜还多,才是呱呱坠地。二皇子妃遵守诺言,抱起婴儿转身就走,这眼泪,从尚书府一直滴到了二皇子府,散落了一地。
笠日,太子妃薨。
一月后,一场无名大火焚尽了尚书府一瓦一木,火光燎灼着夜幕,映亮了半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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