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去!”东方举摆了摆手。
“朕是忧她忽然醒了闯将过来,然她并不识得先生,又是冒失之极之人,一旦叫嚷起来,倒是扰了先生漏夜秘访之兴!”
“李淑媛不到明日该去跪着之前定是不会醒的。陛下不必烦扰!”
“先生的意思是?”齐允蓦地有了一丝怒意,“先生用得是香还是药?”
“均不是!”东方举摇了摇头,示意已是起了半身的齐允坐安稳了,“陛下勿忧也勿要乱疑了我!李淑媛于陛下江山至关要紧!我保她都是不及,又怎会去伤她一分一毫?”
“倒是陛下,若总是这般对李淑媛下不去手,非但是辜负了皇后一片苦心,更是要误了陛下自己的江山呐!”
“且陛下当恪王殿下当真愿意做那皇太弟?纵是他愿做,就他这本比陛下小不得几岁的年纪,可是真于江山有益?更遑论纵然他与盛家女郎子嗣再多,也不再是陛下正统,如此纵然是江山黯然,陛下也是辜负了先皇传位于陛下之心之望呐!”
齐允默然,这位东方族中来人口口声声所涉皆是子嗣之事,难道这是他此来之由?
凡齐氏大良朝皇太子被册之日,储君得知的第一件秘辛便是当年太祖成就大业之故。而此故有二:一仰世外东方家族相助,二赖“双帝星”之一的盛家太祖急流勇退。
当年“只为天道存”的东方家族功成身退之时更曾留箴言:齐家必需得要盛家相辅,江山才可千秋万岁、永世延绵。而其间若遇阻隔,东方家族必会出世相助。
因此良朝诸君从此有两事需得牢记:奉东方、盟盛氏。缺一不可!缺一江山便要覆灭!
毕竟直指沉疴;毕竟事关江山;毕竟此缘由也是符了当年“若遇阻隔”之说;于此向来是抱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之心的齐允,终是端正着坐下,再是揖起了双手,放置前胸:“朕愿闻其详!”
见齐允如此,东方心中暗吼一声:有门儿!而面上则是举暗簇簇一笑,揶揄道:“陛
下乃是大智慧、大德行的真命至尊。 方才把我认作刺客之时都是镇静自若,怎地一提到李淑媛便是要沉不住气?!”
“朕并不曾沉不住气!”齐允实在是有些难描自己于李卉繁之心:后宫污浊已久,自己长厌已生;日日前在朝堂防着野心、夜夜后在内殿戒着“狼子”;皇后之前是心如死灰,而今是命不久矣!诺大的“家”,又哪里是“家”?!只是另一个争权夺利的名利场罢了!
故此纵然是皇后“一意孤行”,纵然是担忧李门阀藉此“做大上位”,对于这个直心直肠、莽撞甚至有些粗鲁的李淑媛,齐允还是有些期盼。期盼她能是唯一能置身“名利场”之外,能好生陪他吃一顿饭、喝一壶茶、下一盘棋之人!然除了这些,然要想到与她同床共枕、生儿育女?!齐允先是怵了:也是不像!太是不像!可明日皇后是一定会问的,朕是要怎样答她?
一念想到皇后,忽然齐允心念一动:“先生,皇后之病可是有解?
东方摇摇头,无悲无喜,“无解!皇后的命格便是如此!因此无医无药!纵然是这几个月的时日,也是有人助她欺瞒了老天偷来的!还好那人不应此劫,只应在那皇后自己服下的“对口菌”上了!不然于陛下也是不好!”
“先生知道对口菌之事?”齐允此问并不惊奇,只是好奇。
“也并不是知道。而是能吊住皇后这口气的,除了对口菌,这世间也是无有别物了!”
“陛下与其唏嘘皇后将去不可追!不如好生珍稀了与李淑媛之缘!免得来日又再唏嘘,却再没有一个张淑媛、刘淑媛能当今日李淑媛之任了!”
“先生之意,当是李淑媛是朕之子嗣唯一之望?”齐允挑了挑眉,心中将信将疑,添出了些踌躇。
“正是!然陛下并不是有了李淑媛便可成就子嗣之事!这其间还涉及一事。只有两厢皆美了,才能保得陛下子嗣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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