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妾害的呀!”程姬嘶吼着,“她不是大王赐死的么?我们虽分了她的东西又赶了她走,然并不曾害死她呀!”
“住口!”两声怒叱!一自刘赫而发,一从吴姬而来!
“大王恕罪!”吴姬急忙拜下,“但程姬狂乱之下的胡言混赖!大王切不能信!”
“哦?”刘赫讪笑,“吴姬说不能信,孤便是不能信了,可是?”
“妾怎敢!妾绝无此意!妾只是怕程姬再惹恼大王,情急之下才是僭越了!大王恕罪!”吴姬又是惊怕又是懊恼,既嫌自己耐不住要斥喝出口、又恨程姬无有半分担当!
“原来你是这般用心良苦之人!”刘赫走近吴姬,带去了阴风阵阵,”若依你之意,当是如何处置程姬呢?”
吴姬是会行“兔死狐悲”之道,还是会用那“飞鸟尽、良弓藏”之法?方姬、彭姬四目直直盯着吴姬:程姬已成废卒,你当下可得保全我们三个性命才是真章!
“妾虽不敢妄言!也不该舍了这些年的姐妹情谊不为她求情,然程姬先是偷盗主母之物犯下万死不恕之罪、复又口出狂言妄议大王,其恶更是罄竹难书。这等样人、这等样事实在不堪、大王断不能再容她于世!”
吴姬大义凛然地一番言辞,掐灭了程姬最后一丝希冀的火星!家人惧亡、自己又必然性命不保。。。。。然纵自己已是必死之人、就凭与她们素来是“沆瀣一气”,也该是听得几句求情之语,好让自己心软保全了她们!可无有!她们非但无有陈情之言,反而还要落井下石!既如此,既狡兔要死,那走狗也便同烹罢!
“是她!都是吴姬!大王该诛杀她三族!不!九族!都是她的主意!是吴姬说大王已然厌烦了夫人,断不会再管她死活!又说夫人一个异邦郡主、非我族类,定然不能善待。她乘大王不在时假传了大王令将夫人贬为婢女、赶出正房并做主分了夫人的东西!不给夫人吃、不给夫人穿、不给人使唤、极尽苛刻,都是她!都是她!”
程姬血目圆睁、手指吴姬,哭笑难辨、尖锐之音声声刺耳!
“还有,那金钗、那金钗便是她分给我的!说是衬我的姿色!然这不是顶好的,顶好的她又怎舍得给我!?”
程姬忽而哈哈大笑,状似疯癫,狠命地凌空点了吴姬几下,“你也要死了呢!”
“大王且去看看吴姬内里戴着什么?!她戴着双鸣佩啊!就是大王娶夫人时,与夫人一人一块的双鸣佩呀!她一向当自己是夫人,这顶好的自是在她身上。她可是时时刻刻不离身只当大王已然封了她做细君,不!是封了她当王后呢!”
“还有方姬,大王看她那衣裳可是眼熟?那是夫人陪嫁过来的料子做的!这些年了,她都不曾穿尽的料子!彭姬呢?大王也莫要饶过她,她头上的珠子都是拆了夫人的另做的!”
“原来我是最傻的!我到此刻才知道我原是最傻的!你们一个个深藏不露,只有我不想不算。。。。。!”
程姬一番攀咬、吓得已是花容失色的几人愈发晦暗。一个个除了口称“冤枉”之外,一时间又找不出别的辞措来辩。方姬刚想好了要用“衣料有同”之由来帮一帮自己,却不防已有亲卫上前,照样拔光了她的首饰、扯散了她的发髻并几刀划开了她的深衣!
“大王!”方姬哭吼着,“妾不知情!妾于什么都不知情!大王明察!”
“大王!程姬贪生怕死胡编乱咬,大王也要信么?”同样被划碎了深衣的吴姬死命捂着衣领、硬撑着最后一抹侥幸“毕竟我们是大王内眷,这样成何体统?大王颜面何在?”
“不知情!”刘赫一笑,“无颜面!”刘赫再笑,“你们道尽了孤之辛酸!然既已辛酸,那便无有顾忌了!”
刘赫下颚一抬,亲卫门手起刀落,众姬中除却林姬,个个衣衫除尽、一缕无着!
“大王是疯了么?!”吴姬急忙俯下身紧紧护住自己前胸,在旁人的哀嚎声中疾声大呼,
“可有?”刘赫不听,只问吴姬身边亲卫。
“禀大王,确有!”那亲卫从破碎的衣缕中捡起一块玉佩,双手呈给刘赫!
“妾说什么了?!果真吧!哈哈!大王看果真是吧!”程姬全然无有羞涩之感、在那里指指吴姬、指指方姬、又点点彭姬,“乐不可支”,“我们素来情深,定当是要一日死!就如林姬说的那般!哎呀!她的嘴可是毒!”
“双鸣佩!”刘赫将还带着吴姬体温的玉佩悬在眼前喃喃自语。眼中是爱?是情?是悔?是恨?还是无奈。。。。。
“你玷污了此物!”他对吴姬道,“却要怎生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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