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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五、难饮涧(1 / 2)

兄弟俩终于在刘赫的“院内”坐定。这院是石院,虽并无有什么绿意生机,却有奇石嶙峋叠嶂而布,更有高低错落、流淌不歇的山泉环绕,生生就造出了个“水石清华”之象。至于那房舍竟是如同外间一般由木瓦所建,飞檐回廊一样无差.....当真是搜神夺巧、似极了沈约所描的“洞府”之类。

刘晔此刻于这奇景却再无有过多的讶异赞叹,他只一意看着悬在那正堂门口、上书“馥姝”二字的匾额,免不得又要心生喟叹!

他知道南地盛家女郎原就是单名一个馥字,而今虽不知这姝字的出处,但免不得此字也定是与盛馥有着莫大的渊源。刘晔在想这盛家女郎终归是要何等样的出色、不同,才能一挥而就地掸去了郑凌瑶这天下第一绝色,就此牢牢地霸住了刘赫的心。不!亦或者说霸住都是不足以描,因是刘赫为她已然心神惧惑、不能自拔!

“王兄此刻喜茶还是喜酒?”刘赫这问打断了刘晔之思,“是想用些寻常的垫饥还是想尝试些不同?”

“方才茶已喝得太多,此刻便是茶不如酒好!”刘晔听见有酒自然是欢喜、听见有吃方觉自己早已饥肠辘辘,“至于这吃食,为兄倒也想尝些不同之物,就怕是要久待,不如哪样快些就吃哪样罢!”

“皆不会慢!”刘赫终于展露了一个真心欢喜之笑,让刘晔一个恍惚、险些就要脱口而出,“有这般笑颜之人才为刘赫!”

“还不得说、且说不得!”刘晔暗自怅然着,“不知耀焱可曾于孤方寸之言会意一、二。刘赫若不是刘赫,倒让追随刘赫而来之人如何再续那忠心,那些为赏识往日之刘赫而挺身相助之人,如何再有心助?”

刘赫不识刘晔心事,他听得王兄要酒,待吩咐了侯在一旁的阿卫、阿壮去备些点心、菜肴之后,便起身去到堂内,说要“请王兄喝些与寻常不同之酒。”

正堂门乍开,一股浓烈的香气就直袭刘晔而来,浓得他几乎就要辨不出此味当属哪株香祖.......待刘赫捧出一坛酒并一个匣子出来,说道:此酒本乃春醪,孤又复加了木樨花......”他才是恍然大悟:原来竟是桂花香!

“南地之人与我等不同,常以花卉、鲜果酿酒。孤独钟桂花却又嫌南地之酒寡淡无劲,这才是想出了用春醪来配。如此刚猛和柔具备、绵长瞬发合璧,才可称是好酒!”

刘赫兴缓筌漓地给刘晔倒着酒,如数家珍般的细说着这酒的来历,“王兄请饮一杯,且看孤是否有夸大其词!”

“好!孤且一尝!”刘晔听刘赫说得动人,又闻见春醪那扑鼻的甘烈之气,哪里还管这桂花是否多余,捞起酒杯就要送至嘴边.......

“这?!”刘晔看着手中之杯瞠目结舌!何故今日所见皆是寻常不能想及的新奇、奢靡之物么?先是洞府、再是这杯,皆是让人猝然间无所适从!

但这洞府是为常人不可企及的恢弘而奢靡,是为雄伟、是为汜博的近乎神迹之作,让人不由得就要心生敬畏。可而今手中这金丝梅花缥青杯则是集尽了人间的铜臭之气,华丽糜费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耀焱一向不喜浪掷,何故会置办如此、如此之物?”刘晔已然寻不出言语来描述这华贵到穷凶极恶的杯盏,憋想了半晌还是词穷!

“王兄知孤一向清贫,之前府中收益几乎悉数用在了一众门客及朝堂诸位大人、将军门上。这般情形纵然是占了这托林山后也是并无更改,孤哪里能得有闲钱去置这办天下罕见之物?”

刘赫苦笑道,“此乃南朝恪王彼时送来与孤的!为的是贺孤与宇文氏大婚之喜!”

“良朝恪王?”刘晔抬头看了看那匾额、不免忐忑迭起,“人称南文首的恪王、齐恪?”

“正是齐恪!然孤知晓,以此杯相赠并非是他的本意,他或是不得已或是不想示弱才让此物到了孤的手中......”刘赫痴痴地看着手中之物,眼中有星芒闪动,“然孤与此物的渊源,只有孤与此杯的旧主才能心领神会,齐恪是断不会解!”

听言会意,到这刻刘晔还有什么可不明白的?原来此物的旧主是南地的盛家女郎,却被她的夫君当作了贺礼送来给了刘赫。那旧主是否借物传情尚不可知,然刘赫而今却是定然这般以为........

“若是盛家女郎果然是有意藉此传信,那她定就是个浑噩的糊涂之人!她可知这等百无一堪之举是会害死了耀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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