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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二、难可御(1 / 2)

刘赫不曾料错,此时的郑贵嫔果然已经陷入了一派焦不可耐的烦躁之中、终日惶惶急急不可安宁。

想事发那初几日,她还是十分悠然自得,一点也不曾惧怕过自己会在哪处露了怯,因而碍着了那“大计”之行!她自以为那“计”中的每步每屡,都被自己想的通透明彻、安排得齐整有序......既如此,怯从何来?!

就如拓文帝下谕至关外旧埠命他们去寻药一事。说起来这些个而今大都紧缺的药材都是她为炼制“解瘟”之药而要的,看似此“责”在她!可原本那几味药材就是宝贵珍稀,寻常间得个少许就已不易,而今拓文帝狮子大开口似得跟旧埠要了那许多、且又分文不给.......想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是办不齐全。既然他们办不齐全这“解瘟之方”中的“为君”之材,这药不能炼之事便与她无由,她便无责可担!

再如托林寺刘赫之事。既然拓文帝是以晟王府阖府之人的性命要挟的刘晔,郑贵嫔便断定他这父母妻儿的性命总是要大过去那“庶弟”许多、不愁他会下不去手。同理,既然拓文帝以大将军府阖府性命要挟的那在外的韦氏虎军、说要让他们“将功折罪”,他们就必然得舍了所谓忠义去助了刘晔荡平托林山.......一旦擒住了刘赫,这三方就必定会取一个能让刘赫保得颜面、保得家眷的最善之法。而此法就只能是“就地诛杀”、而不是押解回京让他受辱......至于又傻又哑又像极了郑贵嫔那人,不说拓文帝本就下了死令要杀,就计那些人于她那份恨意--因乌及屋,她定也是逃不过那当胸一剑!

又如刘晔并韦氏一族日后可会寻机为刘赫报仇.......于此想郑贵嫔便更是不削!她知拓文帝要灭了晟王府、大将军府之想由来已久,又怎肯白白错失了这等良机?!只待等刘晔他们复命归来,已然物尽其用的他们,注定会让拓文帝寻个什么缘由满门抄斩、削株掘根图一个清静!如此,拓文帝清静了,郑凌瑶亦是清静了!从此这世间就再无熟知她往昔之人.......她便可当那往昔从不曾有过、自此心无负累!

而今她只需得让七皇子多讨他“父皇”欢心;只需得委屈些自己在丹房里多呆些时辰、以示“分君忧”之意;只需得绝口不提“留子杀母”之策.......拓文帝应是拖不过太久就会立了七皇子为储。按照郑贵嫔的“掐算”,那当是在刘晔归来之后,横竖也多不过两旬之数。至于那“杀母留子”之策,郑贵嫔就更是不惧--一个死期被攥在自己手心之人,又能拿什么来定她的生死?只要玉玺在手,任是何等样的敕、旨、谕,还不是信手拈来之事?

还有那日刘赫二娘供出那傻女子之后,拓文帝便要召郑凌瑶母亲前来觐见之事。郑凌瑶曾为此生疑却并不慌忙,只猜是拓文帝稀罕这世间竟有与自己如此相像之人,想找母亲来问个清明那人可是会出自于的庾家旁支末系,倒与她家还有些关联......可郑贵嫔想她母亲再蠢,也不会认了那人是自己费尽心机从南地极偏之处寻来的,只会作了愕然样再来个一问三不知.......既如此,亦有何怯可露?

然恰恰郑贵嫔的一切笃定就在一息间变了!

起初拓文帝让她去召唤她母亲前来,然她母亲托病不出!拓文帝一等三日耐无可耐,终于遣了身边长侍下了一道口谕,“朕着你即刻来见!若是病得走不动,爬也得爬来!”郑凌瑶母亲这才拖着病怏怏的模样随了长侍进宫,而拓文帝这一召见,便是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之多,且再无旁人再测。

郑贵嫔仍是不在意:母亲曾为太子妾,陛下与她定然是有诸般不宜被别人知道言谈、议论,又要别个在那里听来作甚......

待她终于等来母亲到她的合欢殿时,迎面而来的却并不是笑颜,而是她母亲辣辣狠狠的两个巴掌--稳稳地落在了她的粉腮之上。

“母亲是疯了么?”郑贵嫔捂着脸急怒地尖叫不已,“居然打起本宫来了?!信不信本宫治你个不敬之罪?!”

“我一直拿你按着她的模样养着、教着,虽从不敢求毫发不爽,但总认这相似之处该是有十之五六......”郑凌瑶母亲眼里冒着恶火,毒辣无比,“不想你这末等货色学了几十年,不仅沾不着她的片屡寸衣,甚至比我当年还要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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