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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三、怎堪怜(1 / 2)

李卉繁说罢了便松开了余昭仪。不想她才松开了,反被一双枯骨般的双手擒住了双臂!

“我不要听你胡言乱语!不要听!你们!你们就是串通好了!来于我胡说!什么陛下驾崩!什么刘赫做了皇帝!那是刘赫啊!刘赫!刘赫!该死千百回的刘赫!你还说他是故交?可见都是逆贼!都是逆贼!”

余昭仪咬牙切齿,终于是肯睁大了双眼去看李卉繁,“说我破落、狼狈?我确是破落狼狈!可你又来装什么好心?何必假惺惺地还说是要来接了我回去?何必再来哄我?”

“素来你就是瞧不上我!从小到大一贯就爱指摘我拿腔作势的,比盛馥更容不得我!更何况如今、如今.......看看你、再看看我、你可是都看见了?你可是高兴了?你回去自可以同她们说,那个自作贱的活得都不如各人府中一条狗......你们再笑上一回、叹上一回,可是能尽兴?!”

“你可知现今这世上我只剩陛下这一个能亲近的?你却来与我说他崩了?崩了?!而刘赫要做皇帝?可是你帮得他?你明知他百般羞辱于我却还帮着他?可是盛馥托你的?可是她说的?她既然嫁了恪王了却还想霸刘赫不放?”

“我饶不过你们!老天饶不过你们!”

余昭仪连哭带骂又夹裹着诅咒不断,抓着李卉繁的手非但半分不肯松放,且还连摇带晃得看着甚是骇人。索珠等见了免不得就生了忧急想去拉了她下来,却被李卉繁一个眼刀拦住了再不敢动,情急之下只能拿言语“劝着”余昭仪。

“凌旋女郎,我家娘娘并恪王妃、谢家女郎对你可一向是牵挂有加,并无有你说得这些乌七八糟之事!当初她们怕你到这里吃苦还特意送了好些个珍宝银钱过来,而今猜想你过得不好更是要接了你回去。任是女郎不领情也不能把话说得恶毒到这个份上儿,当真是污了好人心!”

“你看看!你看!”余昭仪一手指着索珠,眼睛又被泪珠蒙蔽,“如今你的奴婢都能这样奚落于我。我知道你样样胜我,可连一个丫鬟都要比上一比的,可是还有天理?可怜我如今也没人个可比,可怜我的映莲......映莲......”

“映莲怎么了?我正疑瞧不见她呢?”李卉繁替索珠问了想问的,心里也是揪起一把--这几个丫鬟也是自小一处打闹着长大的,其间的情谊并不会比她们的主子们差了去,适才进来这里之前索珠还甚是高兴说着又可见着映莲......

“映莲染了会过人的病,被抬走了!不知道、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在哪处!”余昭仪宛如又看见了水月庵中映莲高喊着“女郎保重”被人抬出去的那幕,愈发觉得自己凄惨,“她都是抛下了我......”

“女郎这话奴婢不爱听!”索珠红了脸抢了话头,“她是奴婢,女郎是主子。虽说奴婢伺候主子天经地、哪怕是抛了命都应当,可主子若连自己奴婢的生死都不问个清楚的,可也真让人寒心!”

“索珠!”李卉繁虽也是于余昭仪对映莲的“生死不知”满是不忿,然还是喝住了索珠,“莫要僭越了!”

“你们主仆何苦做戏?”余昭仪可是不领情、冷笑着道,“原来我就是最无用之人,并入不了你们的眼!如今这般样的,倒能不同了?”

“同与不同的,可是真要紧?”李卉繁问她,“当初也不曾有人逼你,一切均是你自己择来的。而今既然过得不好,那便再择个能过得好些、欢畅些的日子,怎生就不行??”

“不行!断是不行!我吃了这些苦、挨了这么多磨折.......空付了?错付了?”余昭仪赤红了眼,声声凄厉!

“你不是口口声声是刘赫故交么?那你去替我问问他,缘何要这样作践于我?好不易我得了个昭仪的名份,你又来与我说陛下崩了?刘赫做了这里的皇帝?”

“他杀了陛下!他杀了.......他当被拿起来砍头啊!怎还能做皇帝?天理呢?天理何在?天理也向着你们这些个人?!”

“纵然刘赫有心要杀你那陛下,可也是无机可偿愿!”看着余昭仪的癫狂模样,李卉繁忽然有些恶心,“可记得我方才说的火龙?自天而降的?那要灭的正是你那陛下,故而他是受天罚天杀,想来必然是罪有应得!”

“你!”余昭仪恨到极致,死命地去捏李卉繁的臂膀,“你就是来奚落我的,就是来看我丑态的。你们原本就是与郑贵嫔一样的人,欺辱我,笑话我.......”

“我已经是什么都无有的人了!唯独这一个寒朝昭仪的名份还让我觉着有些尊贵!我爹娘已然不要我了,你那陛下郎君还判了我通敌卖国,难道淑媛娘娘不知因此才要接我回去?那你来说,我回去作甚?靠你们接济活着,连个奴婢的脸色都要看着才能过活?”

“因此你这昭仪的名份倒是比命更要紧?”李卉繁一下就掸开了余昭仪的双手,“在这里受的这些苛待倒比我们偶尔奚落几句更不要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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