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又是用一连的长叹来替了不想去想及的“日后之祸”,郎主听罢了也是肃颜而默--这几月他又何尝不是心事跌宕,为始终寻不出一个“完全之法”而烦扰不休。而今那人非但是牵连了盛馥、齐恪不算更是妄图籍由旁人来掘盛家的“秘辛”,岂不是有些逼迫他要立意于“是可忍而孰不可忍”?
“采央,你族中人常说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改!又是惯又这样那般的说法道是‘此就是天命’!可若不是呢?可若是可改可变才是真‘天命’呢?!”
“刘赫如今能在北地称帝,不也是所谓一路改了天命而来。若真是逆天而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夜腾蛇现空为何罚的不是他?”
娘子听见郎主声之沉沉、意之狠狠,心中洞明他是“杀机又动”。她也是恨、她也是怨、她也是恨不能将刘赫“除之而后快”,然她自幼在族中受的教养、熏陶就如无形之绳牢牢地缚了她的双手,使她‘有心而不敢下力’--可不就要另她常陷于维谷之地,进退两难?
“宝明阿尚回了云城,不然还可跟他论些究竟,做做计较!”娘子又叹一声,“或将那天下第一美送来就是宝珠阿尚给至尊出的好主意。这师兄弟俩个,可是不一样的心肠!”
“未必!”郎主哼笑一声,“方才娘子应是听得分明,陛下是临时起意,事先也并不知那‘奇葩’是为何物!只能说陛下愈发睿智,决择之间经纬分明,毫不拖沓!”
“或者我还是要试试寻了三弟!不为那美人,也要为了那药!凌旋生死是一桩,东方族在俗世的底细可是万万要紧之事。三弟也是迷了心智,偏要选那人去辅佐,说起来还是为尽孝尽忠!唉......”
娘子这一声叹尤其坑长,还不待叹完,就听见堂外有熙攘声纷沓而来,不用细辨就知道定是盛馥与齐恪来了。
“你们倒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这么快就来瞧热闹了?倒也不顾及自己大腹便便?”娘子堆砌出一个他们常见的样子,哼了一声就讥讽起才踏进堂内的女儿、女婿。
“母亲说话如此刻薄,定是有气!可是父亲多看了人家几眼母亲又不好相说,倒拿我们撒气?”盛馥进来就在娘子身侧坐下,看了看“神色如常”的父亲,又笑,“母亲也莫怪罪父亲。像我都是要来看个究竟,他多看几眼也是平常!”
“愈发没了分寸!”郎主斥了一句,其间却没有怒意只有爱溺。
“父亲、母亲!”齐恪见了礼倒不坐下,立在边上先要紧说清究竟,“是李淑媛传信出宫我们方知。孤本无谓,然梅素一心要来.......”
“不是奴偏帮殿下,确是女郎拉不住!”绿乔与初柳行了礼就关不上嘴,“还不如二郎,二郎倒说不要看,因此都不跟了来!”
“哈!”盛馥回头瞪了绿乔一眼,“他并不是不要看,不敢罢了!此理就与你家殿下一般,你且问了他,他可是敢去看?然敢不敢是一桩事,要不要则是另一桩事。所谓有心无胆,就正是了!”
“孤无心也无胆更是无意!”齐恪连忙辩解,“孤只是伴你而来。仅此而已!”
“哼!”盛馥学着母亲的样子也哼了一声,转回头就问,“那天下第一美呢?母亲将她安置在何处?我要去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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