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为话虽“安心”,却还是扭着头作不悦之态。不知为何他就是放不下“错付”之感,想及彼时为免“曝露之灾”而央求刘赫”“救他性命”之事,便是要耿耿于怀。
需知旧年的盛为还守着“盛家不娶门阀之女”之规,从与谢郦心情愫暗生到两心相许皆是奉着一颗“来日一走了之”之心。乃至“天地骤变”,盛为才知父亲母亲原本不是迂腐执旧之人,他要娶谢郦心也该是水到渠成之事.......可在而今这人人都知晓这“已宣之秘”之时,却忽然蹿出个李先生道说是刘赫要来夺“友人之妻”......无论真伪,盛为确是难以不受其扰!
“陛下怎生断出是李夫子一家之想?“娘子不忍心盛为悒悒不乐,无话找话似得就寻了事来问他。
“陛下道,刘赫求娶公主虽然意外,然是合乎君主之道、合乎而今南北大局之举。但若求娶谢郦心,那便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莫非是他嫌自己皇位太稳、又或嫌北地百姓太过安闲,不然断作不出此想!”盛为瓮声瓮气地答着,说到刘赫就又是一股无名火燃起!
“实则二郎在去宫里的路上就已察觉李先生此言不可信.......然终究是还是受了莫名之辱!就是莫名之辱!”
“陛下断清了,你也想明了,哪里还来的什么辱没?要有辱也是李先生并北朝的延帝担着,你自艾自怨作什么?”
“且他们若真娶了熙和长公主去.......这辱可就要自受不绝了!”
一堂中人皆想不及盛馥会这般平然地劝了盛为。齐恪刚想附和,听她笑着说出了下一句却是讪讪然地面露窘色,支吾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起此事,熙和长公主素来少为人知。我们南地之人只怕都是十有八九记不真切,千里迢迢的北边儿又怎么能知道?”忽然娘子的眸就黏在盛馥这里一动不动,内里的意味实在明显--可是你当初说漏了的?
“多少年不曾提起熙和长公主了!要无人说我也是忘了尔永还有这样一位皇妹,哪还想得起她?”盛馥一眼回看过去,似乎坦坦荡荡。
“李淑媛!”齐恪忽然道,“梅素可记得她说北地的太后曾召她进宫一会,方才留清又提及李先生道是太后意属熙和.......定是那女莽夫被人套问了!”
“殿下如此说倒是在理!”娘子将眼光收起“放过”了盛馥,转念也觉“好笑”起来,“李淑媛当是不曾说清熙和长公主是个何等样人。若是说清了,怕是给千车嫁妆他们也不敢娶,更遑论是要来求娶了!”
“母亲说得是!”齐恪吐出了一口浊气,心想着刘赫若真娶了他这自幼只爱男妆、大些了又只爱女子、性子张扬跋扈的庶妹为后,可是有“大好前景”可待!
“自熙和出得修行以来,孤还不曾见过她。不知这些年她可曾有变......可惜她是生在宗室皇家。若只是高门中人,倒也可随心随性而为,一世不嫁又待如何?!”
齐恪忍不得感概了几句,又问盛为,“皇兄于和亲之事终而如何断夺?”
“陛下说,既他们送了奇葩,按理我们当是还以‘异果’才能称得礼尚往来!”盛为说罢便忍俊不住、也笑了出来,“然陛下终了只说再议,不曾确切!”
“或者陛下是要一问熙和长公主的心意。”郎主莞尔一笑,“陛下是君亦为兄,要将幼妹远嫁自当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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