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骗我呢?若此方无用医不好我呢?!”末杨猝然翻脸,那凶神恶煞般的眼神实在把郑凌琼唬了一跳。
“我起誓!”郑凌琼扑通一声跪得干脆,“凌琼我起誓此方真之又真、其效也是真之又真!并无一点虚假!若有的,老天罚我一家不得好死!我来日也不得好死!死了也让豺狼野兽分食而吃、魂飞魄散再不得投胎.......”
这誓起得不可谓不重!末杨听她说得诚恳,便撂下了最后一点戒心,伸出一手将她拉了起来,“我不是不重情谊之人!若我治好了、主子回心转意了,我必忘不了你!足你些愿!”
“姐姐当真要必要记得的!”郑凌琼摆出一副惆怅又娇羞的模样,扭捏着道,“也不怕姐姐取笑。我也无有什么别的愿,只求能放了我回去,好去找那负心人.......他虽是娶了妻,可也是说过若有重逢之日的,他愿娶了我做平妻......实在不成的,哪怕是妾,只要单独置办一处院子给我,分门另过就罢!”
“你倒当真是个安心做奴婢的贱命!”末杨听罢不由得耻笑起郑凌琼,“你就不怕他当初是见了你要南来,想来定无重逢之日才这般哄着你说的?”
“哄着我也不怕!我就揪着他说过的、定要他做了便罢!”
末杨见郑凌琼的心全在“旧人”身上,来日定不会成了另一个争宠之人,又瞧她“心穷志短”、成不了大器,本就因为“神方”而几乎无存的防备之意又去了几分......当下笑道,“我应了你!必会放了你回去!”
“我先谢过姐姐!”郑凌琼欢天喜地地给末杨行了个见主子的拜见礼,罢了又作了好奇样道,“听姐姐总是一口一个主子的,可是姐姐,我们这主子究竟是谁、又是何等样人?竟能让姐姐到如今还死心塌地的?”
“还凡是女子都要往他身边凑.......我只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人见人爱的不成?”
末杨听罢骄矜地啐了郑凌琼一口,“没眼界的奴婢!当然是有的!只是你们北地出不了这等人物,你亦无福见罢了!”
这一口啐得郑凌琼既是抱憾又是羞愧,“像我这等自小就见不着几个人的宫婢,哪里能比得上姐姐,自然是个没眼界的.......正因为没眼界才是愈发好奇.......”
齐恪听到此处不禁想笑!末杨啊末杨!究竟是谁无有眼界见识?你可知你眼前站着的是“北凌瑶南盛远”中“北凌瑶”的孪生阿姊?你可知自以为聪慧难及的你已全然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还兀自不觉.......可笑!可悲!可叹!然亦解气!
“然郑凌琼就可信了?”齐恪暗自笑罢又自问自答,“此女心机深厚,这虚言伪行的诓骗之技可是另人叹为观止......难怪梅素看错断错,若非孤此刻只能充当局外之人怕也是难破其假,是以彰着不能!”
“她本就是北来之人,若要猜想她不曾到了拂之那处的原由、若要猜想她为何要示好于孤的原由、若要猜想她愚弄末杨的原由........”
“末杨口中的主子亦应是刘赫!她当是刘赫收买来离间孤与梅素之人......然既她们皆是刘赫的羽翼、为何又是互不相认还要行翻合云雨之计.......难道本就是刘赫的计中计?这又是为何?难道不是多余?”
“刘赫......”齐恪漆黑一片的眼帘中跳跃出了那个神若孤狼、眸如深潭之人,“刘赫是否当得起人见人爱之说,可是牵强?”
齐恪越想越是曲折,越想越是纷乱,他的心似是刻意绕开了什么坑洼之处、然他的神却拽着他定要往那里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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