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奴才,又问二郎作何?”盛为瞥了眼阿壮又横了眼阿卫,“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又不会再将二郎放在眼中!”
“今时不同往日,二郎也不曾把陛下放在眼中........还是一口一个‘你’呀‘你’的!”阿壮负气回了声嘴,行了礼便随着阿卫一起爽快退去--毕竟他们深信盛家二郎绝不会害了他家陛下,且既然主子吩咐要避,定是盛家二郎有他们听不得的秘辛要说......
方听得门扣声响,刘赫就爆出一串猛咳,直咳得面红耳赤、眼突气嘶。盛为急忙在案上寻着药,良久才嗅到了对症的、端起了就往刘赫的口中送。
“原来并不是要听二郎说话,而是怕奴才们听得你快咳死了痛心疾首?”盛为手脚不慢,且嘴也快,“还是你终究不肯失了至尊的威严,因此失血再多伤势再重也要扮个无事?再是辛苦也需得忍耐?却让二郎来伺候你......非要二郎来认一认你这‘陛下’么!?”
刘赫服了药,逐渐平息了咳喘,一旦自觉能开腔言语,捂着胸口就先问盛为:“可曾拿到了刺客?”
于此问盛为倒是不怵,可他偏就要生出些顽皮之心,道是“拿了一半,另一半仍旧遍寻无踪!”刘赫听罢不削,轻咳着道,“难道朕会不知刺客当有两拨?此刻拿到的一半,想必定是滥竽充数的孬贼罢了!”
“呵呵!”盛为笑得“猥琐”十足,“要知此孬贼可是陛下的老相好,但不知陛下此刻知晓了她已被二郎赐了‘一命归西’之赏,可会心痛惋惜......”
“宇文凌旋!”刘赫思索片刻后,疾首蹙额地道出了这个名字,“她若想杀朕、虽是自不量力,或者也属情有可原.......且此人本就是死不足惜,又何来惋惜之说?能死在南地已是她的福缘。”
“错错错!”盛为听了就嗤,道“大错特错!她要杀的原不是你,而是盛馥!”
刘赫听见了有一息惊诧,旋即便是释然:“妄人自然有妄言妄行......她如此亦不意外!只是李淑媛得知后必要气郁!”
“故以不让李淑媛知晓!故以二郎这里要跟寒兄讨一个诺!”盛为说着一揖,“终归你寒朝而今已然占了宇文家最要紧的两人,再虚担一个也不要紧.....”
“你是道宇文雍与九郎?”刘赫灰败的脸上更叠青黑,“九郎早已脱出原族、且少不更事,尚不可被称栋梁之才。至于那宇文雍,并不与朕一心......想他精通弓箭之术又不乏兵法之学,朕倒有疑,那另一不曾拿到的刺客本就是他!”
刘赫想的是“父女同心携手”,然盛为不知就里,只当刘赫是在混搅:“他既已投奔了你去,为何又要行刺于你?”
“他投奔的并不是朕而是朕之母后--寒朝前朝大将军世家。”刘赫冷颜一笑,“此刻朕若崩,寒朝或者乱相即终,母后便可得偿所愿--再为寒朝立一位清明君王......”
想盛为之前一直多疑刺客原是齐允或盛远遣来,而今听得这一“新说”便愈觉昏乱--论起来欲行此事,那“三国”哪方都是有理有据,而今倒要如何确实究竟谁才是那始作俑者......
“待等拿到了刺客便可真相大白,此刻我们不必再费心神多做揣测。”盛为此刻非但无甚耐心去听刘赫朝中的灾乱祸患,更不想与他道出“至尊、大哥”也乃是疑凶,甚至期冀起那刺客当真就是宇文雍......
就此刘赫与盛为两人各揣心思又互测隐情,房内一时静默,只闻得一清一浊两道呼吸之声此次彼伏。两人有时皆想:是否一吐为快才是惬意也更符至交之情,有时又有同虑:若我独自赤诚坦荡而他却隐晦如故,又待如何......
“盛馥可安?”终于还是刘赫先行开口。“多些相询,恪王妃本就伤得不重,又比寒兄先行用药,此刻已然不碍!”刘赫问罢、盛为答罢,两人又均不知何以为继......又是一片沉寂当空罩下,将他们遮得严丝合缝--陡然间一股窒息之感便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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