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盛馥虽不想再为任意之事张皇急迫、一心欲驰“寡淡”而去,然也是经不得盛为这里常有一桩又一桩“忘记”的要紧之事、再三燃起她的心火炽炽。
“且慢!”盛馥摆了摆手,紧了色、敛了神,屏住一口气息又一回咀嚼吞咽着着夫君安危不卜、父母殚精竭虑、兄长煮豆燃萁、密友反眼不识......心口闷然一痛,不由得攥紧了双拳,只怕自己是再受不得半点噩耗。
“姐姐安然!”盛为不经意间就学说了那“舅爷”的宽慰之语,一旦想要自悔捂嘴却已是晚诶,唉声叹气间却使得盛馥愈发阴沉。
“二郎要说得并不是坏事。”盛为见状急忙先补救一句,又道此桩事若非他日夜兼程赶来,想必远在边关的盛馥少说还需十日才能得知。
盛馥就此听着盛为道出了李卉繁已然诞下皇子,却因睿德皇后宾天不足三年、她坚决不肯至尊为皇子之诞大肆铺张,也不肯至尊即刻就将皇子立为太子......故而诏书不曾加急,近日里亦不会有册封、加封之典种种之事。又听得盛为道,朝堂、坊间皆有议论,却难得众口一词,只说是‘至尊看似执拗不过李淑媛,实则是更显恩宠“........
盛馥听着听着便由衷地欢喜而笑,笑着笑着却又觉得心中蓦然空落了一块、似是再也寻不回来!
“如此,姐姐你便再不用忧心齐尔永要被架着去做甚么皇太弟了!”说罢了的盛为如释重负,“也就是我方才说的,只要齐尔永开口、至尊就必定会应了去助刘赫之理中的重重之由!”
“原来是为那‘皇太弟’之说!”盛馥惊醒,“我虽一贯是不想、不许尔永要去做了皇太弟,可而今忽然不必再推脱了,反而要觉败兴?!”
“你个疯婆倒也不问李卉繁可好,日后可会加封,那皇子生来几斤几两、可是健硕,至尊又可曾赐名.......说来那皇子既是你的侄儿又可称是你的甥儿、且与享儿可是一脉堂亲,你怎么一声不问?”盛为见盛馥出神愣怔、只当她是在艳羡李卉繁与至尊两人而今的齐全之喜,因此生出些话来只想拨开些缠绕着盛馥的阴霾。
“享儿出生我都不问斤两,倒还要问他们的?”盛馥幽幽邃邃地答着,神思还是飘在“自己舍的便是不忌,别人不予倒难相放”之上,“李卉繁有整个太医院侍奉着,哪里又会生出任何的不虞之事来?若我问了,你一个外臣又可是能确实答来?因此不是我不问,而是你多事!”
“只是!”盛馥须臾又蹙起了眉头,“我知道刺客原有两人.......另一人可曾捉住了?”
盛为心中一凛,答了句“当还不曾捉住,禁卫们与刘赫属下应还在江边搜寻!”,心中想的是“她可是也有那想,以为刺客是至尊遣来?”
“这几月来上至父亲、母亲,下到我们姐弟都是思虑过甚......然事到临头方知,恰恰许多都是错想。是以二郎觉得,不明之事或就让他不明至分晓之时,因是多想也是无益!”盛为劝着盛馥也劝着自己,“这些日子二郎倒是有于宝明阿尚的‘不可说’有些参悟......”
“哼!”盛馥嗤笑了一声、讥摘道,“因此所谓救苦救难、普度众生便是在你受尽了之后道一句‘原是你命中劫数’、再唱一声佛便是圆满,明明一事未为、你却还需得相谢引渡之恩......若说之前我还信了这些,而今却是难!”
“佛为悟道而觉醒者!姐姐你如今心焦气盛,确是难......”盛为鬼使神差般地要来一辩,却被看似百无聊赖的盛馥打断,”你这好为人师且留于旁人,莫用在我处。”
“你快些去做你当做之事。我也乏累了,想歇歇!”自觉愈发心烦气躁的盛馥挥挥手就要赶了盛为走,”早些养好了气力,才是能早些去接了尔永回来......”
“说来二郎确是该去了!”盛为边应着边想是否还有事相忘、不曾告诉......“哦!还有.......”
“还有?!”盛馥一个激灵、腰板挺得僵直,“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