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孤本与二郎一般,也有惧怕担忧。然陛下道是,东方道长曾给宇文九郎下了血咒--他此生若要不忠不仁,便是会受活炼之苦、生不如死!”
“陛下道是曾亲眼所见,故以确信无疑。且......二郎定然不知,宇文九郎已然婚配,配的正是陛下五娘、不,孤也不敬道错,配的是陛下修容的侄女,若在原来此刻两人已过六礼之五。”
“哦?被下了血咒?还已然婚配?”盛为又是大骇,“他曾与二郎说过已然脱出宇文氏族,却不曾说原已婚配、配的还是皇亲国戚......”盛为嘴里说得是九郎,心中想的却是那夜刘赫与他坦诚“有五房妾室”之时。
“呵呵--唉......”盛为笑叹不止。刘晔以为他是为了宇文九郎,却不知他为的实在是刘赫其人其事!
“罢了!”盛为知道此时此刻不宜细究这等“末微”之事,他断然抛开了“刘赫这等洁言污行是为无奈,还是为他究竟就是个口是心非之人”之想,又像刘晔道,“殿下,既如此--似是万无一失,然二郎还是要问,万一、一旦,我朝至尊还是识破那信是伪......?”
“盛二郎啊!”刘晔略略沉思之后笑得玩味非常,“盛二郎才高八斗、少年得志,假以时日必成肱骨之臣。然盛二郎可知假以时日之“时日”是为何用又是为何?”
“二郎洗耳恭听!”
“盛二郎必然知道‘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之说,虽然不免牵强,然孤此处还是要借来一用,只为其中那适可而止之理。”
“殿下之意,那‘时日’是为二郎修习适可而止之用?”盛为听得的确恍惚,甚至有些好笑不削。
“不然也然!”刘晔摆了摆手又点了点头,“孤虚长盛二郎十几年华,此生无他所长,只知奉行‘善刀而藏’之理,只因此理宜人又宜已--想若人人责错时可适可而止;得意时可适可而止;欢喜时可适可而止;悲愤时亦可适可而止......那世间是不是就可少些纷争?少些不死不休之事?”
“同理,若求安宁便要在真假各半时适可而止、不探究竟--世间真假本就多的是视所需而定--成王败寇不就是此理?且世间太多之事需得平息或是生就之时,本就只要一个藉由、出处,但凡有了藉由、有了出处,便已是大功告成。”
“若诸事诸行均要仔细推敲考究,试问又有哪一人、哪一事经受得起?想孤区区莽夫之流都深谙此道,跟何况良朝至尊?如此.....二郎可是懂得了孤所谓的善刀而藏之理、知晓了这‘时日’该耗在哪方?”
盛为乃是十足的聪慧敏锐之人,到此时哪里还能不知不懂刘晔话中深意?
“除非至尊嗜战,便定不会识破这本就是宇文雍亲笔的‘亲笔’之书!”他向刘晔抱拳,“二郎受教了,多谢殿下!”
“孤惭愧!让二郎见笑!”刘晔拱手还礼,亦是为“冲杀过了第一阵”而感轻畅。
两人正在酣时,财宝与阿卫忽然提壶而来,两人一顿忙乎中不忘揣摩主子脸色,但见那两位都是笑容可掬,松快之下居然后携手而出.......
“不成体统!”刘晔自来此后还是头一遭饮茶,或是茶汤的甘甜沁入他心,是以连这于那两个奴才的斥责都是绵软软的“不成体统!”
“久别重逢,也是难怪!”盛为笑中有怅,“殿下不知当初他俩是曾形影不离......”
“阿卫确是熟知良朝,是以孤想,有他伴随我朝使臣去通禀此事,应是妥当。”刘晔只饮了一半,端着杯盏若有所思。
盛为正绸缪着要从何问起,既听得刘晔提了,自然不能放过,“此事乃重中之重之事,此人乃要紧之要之人.......不知殿下拟遣何人去往我朝禀奏至尊?”
“孤去!”刘晔将盏中茶汤一饮而尽,活脱脱一派“壮士断腕”之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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