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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许粒咬住了对方的手背。
早在小野兽扑上来的时候,绯红就挡了下,她好整以暇看着他,仿佛在说:弟弟你沦陷得不是太快太没出息了?
许粒:“……”
这蛇类实在是阴险奸猾。
许粒压抑着呼吸,眼睛发红。
女人则是弯下腰,从灌木丛里捡起了那部烫手的手机。
“……小粒?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起了疑心。
绯红笑着,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许粒:“……”
坏女人。
他烦躁爬着头发,“没事,老子摔了一跤,就先这样!”
不等回应,他干脆利落挂断通话。
许粒刚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见绯红尾指勾着破皮的手背,一副苦恼的样子,“万一我老公问起来,好端端怎么破皮出血了,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许粒情绪不高,阴阳怪气,“照实说啊。”
“怎么照实说?”绯红挑眉。
他冷笑,“被漂亮小宠物咬的呗。”
许粒是个小心眼的,所以他非常记仇,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牢牢记住。
绯红噗哧一声笑了。
许粒见她笑了,眉头也松开了,但还是忍不住刻薄她,“你应该庆幸,他暂时没毒,不然这一口牙,活活咬死你,让你毒发身亡,烂心烂肺。”
“那还真是——”
绯红眼波汩汩流动妖气。
“多谢弟弟高抬贵手了。”
许粒没吭声,他掌心压住女人的后背,轻松把人扯到怀里。
既然做了,他就不会像孬种一样退缩。
他低下头,欲要意图不轨,又被绯红用手背挡了挡,“很晚了,姐姐送你回去,嗯?”
许粒眼神失望,硬邦邦地说,“不用,我自己回去。”
“连姐姐跟弟弟车内独处的机会你都要残忍剥夺吗?”
“……”
许粒弟弟闭嘴了。
他就办不过这女人。
绯红开车送人回了学校。
许粒系着安全带,没动。
绯红先解开自己的,随后倾过身,去松开对方的安全带,许粒拘住她的手腕,虎口粗砺,颇有威慑力度,“女人,我们这算什么关系?你还回来找我吗?你……”
还会同我去骑旋转木马吗。
许粒知道有钱人的毛病,有的是越有钱越变态,比如阚定权。
现在这位太太呢?
报复?捉弄?还是一时兴起?
或者觉得他是个gay,可以享受一把掰直的成就感?
他正自暴自弃地想着,被绯红揉了一把狗头,“什么女人,叫姐姐,我可比你大十岁呢。”
“嘁。”许粒死鸭子嘴硬,“那还不是老女人。”
“叫姐姐就亲你。”
“……”
许粒内心抗争了半天,自尊心占了上风,他很有骨气拧过头,“哼,谁稀罕,老子要下车!”
他死也不会让老女人得意的!
许粒打开车门,又嘭的一声关上,女人的声音飘了出来,“你明天课多,今晚好好睡觉,别梦到我,影响不好。”
行人投以注目礼。
许粒差点在大门口摔了一跤。
他回过头,恶狠狠地说,“要你管!!!”
女人慵懒靠在车窗上,浓密黑发被夜风吹得凌乱,偶尔泛起幽蓝的光泽,指尖则是提着一副墨镜,要掉不掉的样子。许粒忽然想起他喝过的Four Loko,水蜜桃味的,醇甜的果汁让人放松警惕,然后它在你身体里大杀四方。
直至理智溃败。
许粒照常上课、吃饭、睡觉、画画,生活好像恢复平静。
唯一不同的是——
“粒子,你的外卖,卧槽,这家的不是不外送吗!”
“粒哥,你的快递,哇塞,这一箱纸够你用到毕业了吧。”
“许粒,你家姐姐又来了,就在宿舍楼下!”
七月逐渐热烈。
许粒从白蜡树上捉了一只蝉,放进密封透气的透明容器里养着,当他素描的新素材。
这小东西丑得比较独特,还特别吵,整夜不停嗡嗡地叫,许粒不得不搬出了宿舍,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单间住着——他绝对不是为了要跟她独处!
他们一起去看画展、露营、写生、游泳,林间骑自行车,海边玩烟花棒。
像朋友。
但又比朋友更亲密。
许粒开始捋起袖子,用那双创造艺术品的手,笨拙给女人洗衣服。飘窗挂满了她的白衬衣,阳光混入了洗衣液的味道。
然后,她突然中止了这种联系。
他快一个月没见到人了。
坏女人。
老女人。
臭狐狸精儿。
没有心的混蛋。
八月里许粒陡然失眠,脾气变得愈发暴躁古怪,同学看了他都绕道走。
这天许粒背着画板,打算去公园写生,一辆豪车停在他面前。
“上车。”
车窗摇下,露出男人的俊美面孔,架着一副墨镜,薄唇暧昧多情。
许粒瞥了他一眼,不为之所动。
他继续往前走。
阚定权很少会来学校接人,但这头漂亮小黑背最近跟他闹起了脾气,打电话也不接,还经常往外跑,让人找不着人,太子爷只得纡尊降贵,千里迢迢放下架子来哄。而许粒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好狗不挡道。”
“脾气这么大呢。”阚定权笑着,“上来,今个儿爷亲自作陪,让你消气行不行。”
许粒很不耐烦,“说了到此为止就是到此为止,老子没空陪你玩,滚吧!”
阚定权慢条斯理地说,“明天就是你哥的祭日,不跟我一起去吗?”
许粒目光发冷,恶鬼一样盯着他。
“哗——”
远处又停了一辆车,绯红玩味看着攻受对峙的一幕。
啧啧,充满了硝烟味呢。
她拨了电话。
许粒的手指触到了车门把手,又果断收回来,接通电话。
“过来。”
女人的嗓音飘飘荡荡,仿佛藏着钩子。
“过来姐姐这里。”
她清晰而坚定下达指令。
许粒鼻子一酸。
这女人把他当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好的时候就用甜言蜜语哄他,不好的时候就失踪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理由,没有征兆,他被迫接受她带来的一切欢愉与动荡。
“老子不。”
他倔强而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