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别亲这么用力,人还在外边……”
系统:就很草。
好不容易等风浪平息,绯红就像是个成功采阳补阴的小妖精,黑的发,红的唇,一副蛊惑众生之相,她哟了声。
‘阿统,你回来了,现场观摩了?我要收钱的。’
系统没好气:‘我没看!还有,别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能关闭我的权限?’
绯红漫不经心;‘不是说吗,日主神,没搞成,但我好歹从主神的数据库里扫了点货,就是因为没吐出,被祂关进了深红监狱,啧啧,祂权限那么多,分我一点怎么了,小气,不过祂胸肌是真好看,摸一把也不亏。’
系统暗骂疯子,连主神的权限和胸肌都敢觊觎!
系统不再纠结这个危险问题,它公事公办,‘男主虐心值为87.6%,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虐他?不过时间还长,慢慢积累也可以。’
断腿的剧情已经发生了,系统再想纠正也无济于事,只能顺着她一条道走到黑,将虐文剧本发给男主。
绯红就笑:‘你说的是。’
系统狐疑看她。
这么好说话?
绯红似乎知道它在想什么,慢悠悠地说:‘我这也是怕疼,怕步入原剧情断腿的老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男主都听话了,放他一马又如何。’
戚厌住进了别墅,他活动地点仅限于房间和庭院,平日有佣人照顾他的起居,个个手法精细而妥帖。绯红一点点蚕食他的精神意志,她会推他去看电影,去观日出,阳光好时,在朝雾大道散步或者野餐。
人们由衷羡慕这一对“恋人”。
毕竟是男方断了腿,女方却对他不离不弃。
圈子里同样传为佳话。
金绯红是什么人?
她天生美貌,自己创下豪门,财经杂志评价她是性感的刀锋,极限翻盘,拥有可怕的意志力和决断力。男人们艳羡戚厌时来运转,没想到出了车祸,反而让金绯红怜惜疼爱,一改之前的针锋相对。
可是——
除了秘书,没有知道他是一尾被装进鱼缸的鱼,一头被关进鸟笼的金丝雀。
他困在狭窄又逼仄的天地里,无法喘息。
即使被精心照料,戚厌仍然快速消瘦,严重的时候甚至两天都没吃过饭。
他厌食。
医生说这是抑郁症初期,如果不能开颜缓解,他的症状会进一步加重。
绯红抚摸戚厌苍白的眉眼,眸中的心疼几乎溢出来,“那该怎么呢?我该怎么做呢?”
医生想了想,“要学会释放情绪,不要一昧压抑痛楚。”他委婉地说,“必要时候,找朋友倾诉也是很好的办法。”这家是他见过最奇怪的,女主人金屋藏娇,男主人反而断腿抑郁,不管是去哪里女主人都陪着男主人。
退一步是贴心照顾,进一步是变态监视。
医生叹息,女方这种爱太沉重了,男方可能承受不住。
“……我知道了。”
绯红做了妥协。
她恢复了他少部分的关系网,允许朋友登门探望。
四五次后,轮到了徐忍冬。
徐忍冬提着一个水果花篮,放在桌面上,环顾四周,“啧啧,兄弟,你这修养环境不错啊,金董对你是真爱啊,我还以为——”要把你关进地下室日日折磨虐待。
“以为什么?”
戚厌坐在轮椅上,黑色衬衣,扣子系至顶端,腿上盖着一张雪白毛毯,他眼眉周正标致,像雪夜里的白桦树,姿态矜持清贵。
徐忍冬觉得他变化很大,特意多看几眼,从前他怎么没发现这兄弟好看到上天?
也是,戚厌容貌是美,但他们只关心生意,哪里注意到一个男人好不好看,他们也总不能夸合作伙伴你长得真漂亮吧?
那合作不得黄!
况且戚厌的手段冷血可怖,一旦被他抓住缺口,什么威逼利诱都有的,久而久之,众人也怵他。
徐忍冬讪笑,“没什么,你不用管我,我自言自语!”
戚厌转动轮椅。
“喝点什么?我给你拿。”
他声音清清冷冷,像碎玉坠地,细听还掺着点嘶哑破碎。
戚厌的眼尾有点红,泅着艳光,但徐忍冬一个直男没在意,摆了摆手,“你别忙,我自己去冰箱拿点,兄弟可不敢使唤你,金董知道了,一准招呼我!”徐忍冬迈腿进了厨房,戚厌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冰箱在右边!”
“知道!”
徐忍冬翻开冰箱,全是新鲜健康的果蔬,连饮料都是自制的。
“你这过得也太健康了!对了,这个什么口味的?”
徐忍冬指着用黑色奶茶杯装着的玩意儿。
“桑葚汁,用山楂和陈皮煮开的。”
徐忍冬立刻就拿了一瓶,自嘲道,“人到中年,不养生不行了,我这头发都脱了一大把了。”徐忍冬简直羡慕死戚厌那一头茂密黑发,对方也就比他大两岁,怎么人家看起来还是二十五六岁风华正茂的男人,自己却不得不手捧保温杯,与枸杞和红枣作伴。
徐忍冬被打击得有点惨,跟戚厌草草聊了几句,秘书打电话进来,他不得不去处理突发情况。
“走了!兄弟保重!下次再来看你!”
徐忍冬挥了挥手。
他是不喜欢浪费的人,顺手把没喝完的桑椹汁带走。
戚厌移动到门口,表情依然很淡。
这边徐忍冬上了车,回了公司。
“……嗯?什么东西?”
徐忍冬感觉奶茶杯里有什么玩意儿他吸不上来,桑葚碎块这么大的吗?他揭开盖子,里面见底,滚着一个黑色圆球。
徐忍冬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他犹豫片刻,用纸巾包裹住,擦拭干净后,才慢慢撕开了黑色胶布,露出里面的纸条。
——救我。
——金绯红七成产业归你,她命归我。
“滋滋滋。”
厨房响起了油煎的声音。
戚厌低着眉,煎起了一片带血的牛排,任由鲜红液体融入澄油里。
既然都要下地狱,不如一起吧。
我一无所有,你也别想毫发无伤。
戚厌喃喃自语,“迟早扒了那魔鬼的血皮,下油锅一顿痛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