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穆十四娘也淡然答道,“我如今是施济众,只要我不认,谁人能胡乱指认?”
芜阳公主悄悄扯了十五郎的衣袖,十五郎立时明白她的担忧,“唯今之计,最好还是以静制动。等他与你的婚事都妥当,凭你想去哪,我都派人送你去就是。”
“我不会贸然离开的,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穆十四娘轻摇折扇,芜阳公主接了句,“总觉得你身上少了些什么?此时才看出来,是少了两样东西。”
穆十四娘低头打量自己,“我出来前仔细查验过,并没有少东西啊?”
“你折扇上少了一个坠子,腰间少了一个玉佩。”芜阳公主示意宫人去拿。
穆十四娘想起刚刚从荷包中拿出去的那半块玉环,排斥地说道:“谢公主美意,我是刻意为之。这样显得朴素平常,走在街面上,也好安生些。”
“姐,稍安勿燥,此时你真不宜外出。”十五郎担忧地说道。
“我并未有出走之心。”穆十四娘感叹,“看来真不能有失信之举,否则反受其累。”
又有宫人匆匆而来,芜阳公主起身说道:“景家来人了。”
十五郎也跟着起身,“要我同去吗?”
芜阳公主摇头,“不必如此给他们脸面。”待宫人将仪仗备齐,才姗姗而去。
“看来,还是为了你的婚事。”十五郎有些坐立难安。
穆十四娘倒是坦然许多,“将‘十四娘’嫁了就是。”
“依我看来,不必掺和进去,我明日就去物色人手,陪你出境。”穆十四娘听了,反问道:“你不是不让我出府吗?”
“我并非信不过芜阳,但是洛府也好,景家也罢,就连穆府都让我不安,三十六计走为上,等你离了境,他们就算唱出花来,也不过跳梁小丑。”十五郎踱步不止,“实在不行,姐,我陪你同行。”
“你陪我同去?”要说离境,穆十四娘自然希望越快越好,可是十五郎如今的身份恐怕不宜离境。
“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十五郎临栏远望,再次回头时,笃定的对穆十四娘说道。
“我可不做这种折散鸳鸯的事。”穆十四娘反倒坐了下来,“有我同行,你就不必如此非男非女,别扭见人。”
穆十四娘摇头不止,却不愿与他争论。这书呆子,如何能明白这样穿着的爽利。
也不知景家来的是谁,芜阳公主直到晚饭时都未曾回转,穆十四娘不想强装镇定,早早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知是心情烦闷,还是本身就天气闷热,沐浴过后,还是觉得满身汗流不止,又向宫人讨了冰粉,寻了沿廊中最凉爽的地方慢慢消暑。
正享受着,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身旁坐了一个人。洛玉瑯还是前次的装扮,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就这样笃定不会有外人前来?外衫也不穿就坐在这里。”
穆十四娘竟未转头看他,也未答话,依旧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冰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