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度教龟缩不出,且朝廷方面也没有特别针对普度教,只怕就印证了孟昭的猜测,是某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自作主张,做出这般惊天大桉。
不然,但凡是普度教起事,或是朝廷对普度教严厉打击,要灭绝此教,都和普度教那些高层脱不开干系。
之所以此事与孟昭息息相关,实则还是兖州和灵武城离得太近了,万一普度教被逼的起事,造反,灵武城不说首当其冲,也要面临巨大的压力。
孟昭虽不惧,但能拖延一天,他手中的扬武军便强盛一分,底气也自足一分。
所以,从本心而言,孟昭还是不希望此事闹得太僵硬,直接撕破脸皮。
为此,孟昭还特意派人给兖州都督府,送去一封信,以扬武将军名义,阐述了自己的些许看法,能拖就拖,不要逼迫太甚。
即便普度教早早晚晚会造反,被逼造反,和自主造反,也是两回事。
前者多了几分悲愤,与让人怜悯与同情,后者让人厌恶,甚至喊打。
而且,朝廷方面有所警觉,积极准备的话,也需要时间来布置,这个时间,也是越长越好的。
当然,孟昭也不敢保证自己的信会起到什么关键作用,顶多就是让人顾忌一番,甚至连顾忌都未必能做到。
故而,此消息传来后,孟昭便寻个机会,和北堂赫见了一面,诉说形势之严峻,并希望两家,以及整个灵武城,提高警惕,并加大对扬武军的投入,以尽快换取战力,保护自身。
这不是一件小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北堂赫也是一个能人,自清楚这里面的要害,便将他安插的副将,以及校尉,所掌一万精兵,尽数托付孟昭。
不是说将军权送给孟昭,只是暂时委托给他代理,执掌,待到危机消除,该是北堂家族的,孟昭拿不走。
从这也能看出,北堂赫的确是个厉害人物,不说神队友,也差不了多少,光是胸襟,气魄,便不知胜过多少勾心斗角,小家子气的人。
孟昭也投桃报李,许诺延平郡王府,可以调集千人守卫郡王府,从这万人精兵中拨付,名义是保护皇家血脉,以此来增强延平郡王府的抗危险能力。
北堂昂,北堂赫父子,终究是皇族,却又不是皇子,掌兵的话,威胁太大,故而那一万精兵,北堂赫虽能调动,却轻易之下不敢为郡王府谋划福利,以被人看穿,向上奏上一本,他们父子便吃不了兜着走。
孟昭以扬武将军的名义,调拨精兵护卫郡王府,则没有这个隐患,顶多怀疑双方有什么龌龊勾当,但也可以用敬畏皇族血脉,忠心耿耿来包装。
这大概也是一种身份上的便利,皇族有皇族的好,非皇族,也有非皇族的利。
若说这第一个消息,只是叫孟昭提高警惕,那么第二个消息,则是让他如坐针毡了。
之前说过,当朝九皇子,如今的福王北堂述,因为之前破天关勇勐刚强,既展露大国兵锋与底气,又避和胡蛮之辈交战,得到朝廷厚赏。
如今是总督冀,梁二州的兵权。
其实早前,他都督冀州兵权,只能说是虚领,真正带兵的,是南安伯和北宁侯两人,乃是冀州军部的两座巍峨大山,底下大量的追随者,可谓是只认将军,不认皇子。
这也没办法,一群武夫,认得是拿得起刀,扛得动枪,能带他们打仗,打胜仗的人,北堂述血脉尊贵,但并不符合这个形象。
再者,两家到底经营了冀州上百年之久,数代下来,几乎将冀州养成了两家的后花园,许多大头兵家里人都靠这两位大老吃饭,自然也认准了这两人。
并且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北堂述的血脉太高贵了,也距离寻常的大头兵太远,他们并不觉得双方会有什么交集。
这种形势,当初南安时,孟昭了解的不多,反而是来到灵武城,通过老五孟川的一些只言片语,推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