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扭头,朝着骚动传来的方向望去。
却是张侍郎带着两个护卫和一个亲随,出了城隍庙,朝着他们走来。
张侍郎没有摆官架子,一路都在向守夜人道辛苦。
对于雒城镇妖司的这帮守夜人来说,张侍郎恐怕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级别最高的官员了。
哪怕已经致仕归乡,在他们眼里,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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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高不可攀的张侍郎,却在对着他们道辛苦,这让守夜人很是激动,同时又有些得意:连侍郎都给我说谢谢,这牛逼我能吹一辈子!
于是,坐在地上休息的守夜人赶紧起身,本就站着的守夜人急忙挺胸收腹,都想让自己最精神的一面被张侍郎看见。
万一入了张侍郎的眼,在百户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那自己岂不是要腾飞了?
这边,秦少游看到张侍郎走来,忙问手下:“张侍郎的孙子呢?”
“我抱着呢。”廖力士应道,并把怀中抱着的狗举了举,好让秦少游可以看见。
“是这条狗吗?”秦少游小声问,害怕弄错了。
“是它,我一直抱着的,不会错。”廖力士保证道,就差拍胸脯了。
秦少游这才放下心来,道了声‘很好’。
苏听雨则在小声嘀咕:“这个张侍郎,怎么现在才来找孙子?他就一点儿不担心?”
朱秀才帮着张侍郎说了句公道话:“这是张侍郎的嫡孙,他怎么可能不担心?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只能先公后私,先把黑莲教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处理私事。”
马和尚补充道:“而且张侍郎的孙子有我们保护,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少游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别说了,张侍郎马上就要过来了。”
朱秀才与马和尚赶紧闭嘴,苏听雨也不再多言。
张侍郎很快走到近前,看到廖力士怀里抱着的狗,他明显是颤抖了一下,想认,又怕认错。
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张侍郎朝着秦少游拱手施礼:“秦捕头……不对,应该叫你秦小旗。我已经听薛百户说过了,这次的案子能破,你当居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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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知道,这是姐夫哥故意在张侍郎面前为他表功。
好姐夫呀!
他在心中给薛青山点了个赞,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在三姐面前帮着姐夫哥说几句好话,看能不能帮着姐夫哥多申请点零花钱。
同时他回礼道:“薛大人谬赞了,我可不敢居功。这次案子能破,是我雒城镇妖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齐心协力,更是张侍郎配合得当。”
张侍郎摆摆手。
他为官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马屁没有听过?秦少游的商业吹捧,在他眼里实在不新鲜。
他也没有心情继续客套,指着廖力士抱着的狗,声音颤抖的问:“秦小旗,我那孙子,可是……可是这只狗?”
“正是。”秦少游侧过身,让廖力士把狗交给张侍郎。
张侍郎抱着狗,心情既激动,又哀伤。
激动是因为终于找到了乖孙,哀伤则是因为乖孙被妖人变成了狗。
这狗本来在睡觉,被张侍郎抱在了怀里后,忽然就醒了,看见抱着自己的人是张侍郎,顿时激动不已,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汪汪’的叫声。
“我可怜的孙子啊……”
张侍郎顿时老泪纵横,抱着狗头痛哭。
这一刻的他,不再是致仕的侍郎,也不是乡绅名士,就是一个心疼孙子的爷爷。
狗也在呜咽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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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侍郎的自控力很强,哭了几声后便忍住了,一边摸着狗头以作安慰,一边问苏见晴、苏听雨:“请问两位道长,这些被妖法变成了狗的可怜孩子,还能变回来吗?”
苏见晴回答道:“我们两人的修为不够,没有将他们变回来的本事,只能把他们带回玉皇观,请老师们出手,或许能够破除他们身上的邪法。”
张侍郎听到这里,将狗交给身边亲随,朝着苏见晴、苏听雨深鞠一躬。
“辛苦玉皇观的诸位道长,我在这里代绵远县的父老乡亲,先谢过你们了。”
紧接着他又吩咐亲随:“温良,你跟着两位道长一起去玉皇观。除了照顾小少爷外,两位道长但有吩咐,你都要听从执行。”
“是。”抱着狗的张温良,躬身领命。
张侍郎又对秦少游、朱秀才等人道了声谢。
谢谢他们救了自己的嫡孙,救了绵远县的这些孩子。
然后就要告辞:“孙知县暗通贼人已经被抓捕,县衙里面还有另外几个涉案官吏也被抓了,现在整个县衙乃至整个绵远县都人心惶惶,所以我得去县衙暂代安民之类的工作……我这个孙子,还有绵远县的这些可怜孩子,就拜托给诸位照顾了!”
说罢,他又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