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弟一愣,她从没想过家里还能给她找对象,在弟弟已经成家快要有孩子的情况下。
“其实”,小茜再次张口,“他们也挺……”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赵宝弟的父母。
本来她挺看不上这种拿女儿的幸福换儿子的媳妇的父母,可是几次相处下来,小茜实在对他们生不起怨来。
太难了,赵宝弟家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
赵宝弟她妈常年瘫痪,吃喝拉撒具要人伺候,赵宝弟的爸爸因为常年辛苦劳作,腰腿都不好,有时候坐久了腰都疼的站不起来。
小茜知道这是腰肌劳损,前世她的爸爸也有这个毛病。
每次她回家,赵宝弟父母都要拉着她聊上好久,询问赵宝弟的情况,赵母每次都哭,说他们对不起女儿,家里的房子漏雨漏风,还是靠着赵宝弟寄回来的钱修的。
除了修房子和赵宝弟母亲看病的钱,剩下的两个老人都存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手绢塞在赵母的褥子底下。
上次拿出来给小茜看,一块两块、一毛两毛的……厚厚一大摞却不足百余圆。
两个人省吃俭用,平时一滴油都不愿意多放,说多存些钱,往后宝弟说亲或许就能说个条件好的。
小茜当时感受很复杂,说他们不爱自己女儿吧,那一张张毛票载着的都是厚厚的思念和寄托,可若说他们爱自己的女儿,当初却能拿女儿去换亲。
说到底,都是穷闹的。
因为贫穷,他们不得不把所有的资源倾注在唯一的儿子身上,为了这个家族能延续下去。
因为贫穷,他们全部的心力都用来挣扎在温饱上,再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爱人。
也因为贫穷,他们固执的认为婚姻是改善女人生活水平的唯一途径,而可以不顾真心和当事人的意愿,把女儿嫁到薛家——至少日子能稍微过得好点。
这次回去,赵宝弟父母拉着她絮絮叨叨了很久,最后才犹犹豫豫的开口,说家里给她说了门亲事,想让赵宝弟回来相看相看。
“你放心,只是相看相看,若不愿意,家里不会逼你”,小茜道,这是离开前赵宝弟父母反复叮嘱要她一定转告宝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