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差吏和属官们,才刚刚洗了个澡,刚刚坐下来,便又被李承轩召到了刺史府的大堂来。
张行作为凉州的二把手,自然也被叫了来。
“大人,这么晚了,还唤属下过来,有什么紧急的事吗?”张行不解的问道。
“去年是凉州五十年难遇的旱灾,今年,很难说会不会是五十年的大水灾,咱们许多村落就建在山谷里或河道边,一旦发生泥石流,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找大家过来,就是要未雨缪缪。”李承轩沉声说道。
“泥石流?”张行默念了一会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谨慎的问道,“大人,咱们凉州从来没有发生泥石流,应该不会吧。”
“以前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你看今天这雨,有停下来的意思吗?”李承轩指着外面仍旧黑漆漆的天空,黑着脸道,“我们所知道的那些村庄所在的位置,其上游都是土质松散的结构,一旦发生泥石流,那些村庄都会遭受灭顶之料,所以咱们必须立即行动,将他们立即转移。”
村子多数都建在土质松散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的土地容易开垦,还比较肥沃野,若是那结构牢固的石头上,那里根本种不了庄稼,人们也不会在那些地方安居了,所以,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李承轩在巂州住过几年,听说过邻居的川中这样的事情,所以,一想到这个,他就会感到十分的心惊。
张行还是不太相信真的会有泥石流,但李承轩如此郑重其事,他也不会反驳,当即欠身道:“既如此,自老夫之下,但凭大人吩咐。”
“张大人,你留守大本营,届时组织人力物力救灾,安置灾民,这些就有劳你了,”李承轩想着说。
还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发生泥石流,一旦发生的话,如今的凉州可是真的脆弱,也不知道还受不受得起这一灾,一想到这里,李承轩就觉得头大无比,又道:“咱们也不要在家里歇着了,现在就连夜出城,咱们的工棚快落成了,咱们现在就去那里去,住也住在那里去,明天一天亮,就能第一时间去抢险救灾现场了。”
李承轩说着,自己也披上了蓑衣和斗笠,自己率先钻入了雨帘中,其它人或有怨言,也不敢迟疑,紧跟了上来。
这时候,雨小了点,李承轩也想到,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不提前做准备的话,万一真发生泥石流,那就不是死几个人的问题了,那可能是举村覆灭的惨剧了。
连绵一两里的工棚,是凉州现在的财源所在地。
这里,除了堆放各地送来的木材、药材、丝布之外,还加工着各种精美的家具、手工业品,甚至,还有一个是专属于李逸的,他用来钻研二代凉茶的工作区域。
这些工棚虽然还没有装满,但一到白天的时候,这里还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一到天黑后,工人们各自归家后,这里就安静了下来。
差吏们打起了火把,李承轩带着这百十来个人的进驻,又使这里热闹了起来。
李承轩在来的路上,就盘算着哪几个可能会发生泥石流的村寨,所以,一到达营地之后,就将手下的属官们分成了几个小队,只等天亮后,就让他们分赴各地,立即组织当地的村民们进行转移。
然后,李承轩就随便抱了捆干草,随地而卧。
这时候,雨又下了起来,而且还越下越大,地势稍低的地方,还出现了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