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知道这座牲口棚居然有地下三层!
此时,我们就在这儿,幸好地上铺着层厚厚的淤泥,不然,摔下来的时候,我们都得摔掉半条命!
这儿是一座石厅,四周是大块大块的坚硬灰色岩石,正中间是一座比一片南瓜田还大的平地,平地里,覆盖着一层血色的荆棘。
“那儿有人!”达利安惊呼了一声,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岩石旁,自己和瓦里玛萨斯一起飞快的小跑了过去。
法阵旁确实有几个人。
他们无助的漂浮在法阵上方,衣衫褴褛,血肉干涸。
我能清楚的看见正对着我的那一个,血红的荆棘从法阵里伸出,缠绕着他的腰肢,上面的尖刺完全的没入了他的皮肉。
他仰着头,怒瞪着双眼,嘴巴大张,仿佛被定格在生前无尽的痛苦中。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风吹动了他的发丝,左右飘动,就像荒坟上枯黄的杂草。
“他们……都死了?”我惊恐的问道。
达利安又惊又怒的将那些人一一搬了下来,附在他们的胸口仔细的聆听,“圣光在上!这是怎么回事?!”
“喔,这些……可怜的凡人是启动吸收法阵的燃料。”看了一会儿,瓦里玛萨斯低声回答,“他的生命,灵魂,血肉,和魔力都会被血荆棘抽取,然后燃烧殆尽。”
“天呐……这个人!圣光保佑!他还活着!”不期,达利安惊叫道。
于是,我的身旁多了一个生命枯萎的人,而其他的尸体被达利安拖进了对面山石的阴影。
瓦里玛萨斯手中的光球依旧在闪烁着,借着那并不明亮的光芒,我发现这个可怜的家伙满脸都是浓密漆黑的胡须,根本看不出年龄。
他的指甲是灰白的,颜色就和他的嘴唇一样惨淡。他紧闭着双眼,眼睛极度凹陷,仿佛里面的眼球已经干涸了。看起来,他在这儿确实度过了一段可怕的岁月。
他的衣服被撕的狼狈不堪,透过那些破烂抽丝的裂口,我能看见他发黑的胸口在极小极小的起伏着,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他的生命卷走。
真惨。
这是这一刻,唯一浮现在我的脑海里的词语。
可随即,我又看向了自己被缠着绷带的双手,微微一动,从那儿传来的剧痛让我差点儿咬破自己的嘴唇!
还是我更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