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又到了冬季,吴浩然的刑期早就满了,他却没有选择离开农场,因为农场才是他此生最好的归宿。还有一部分人也已经刑期满了,但他们个个都不愿离去,也许他们都有自己的苦衷,回到家,会遭到各种各样的白眼,背后还会有人戳他们的脊梁骨。
经过劳动改造,照道理来说不应该受到外界的歧视,但这东西,谁又说得清楚呢?出来找工作的话,别人一看你有前科,先前说招人的,你一来就说人招满了,招聘人员为了拒绝你,甚至那一天都不招人了,立马走人,息事宁人。
一些人害怕劳改人员,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出来找工作处处碰壁,也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你想跟人交流一下,当对方知道你的身份后,以后看到你躲得远远的,这种滋味让人着实不好受,也成了劳改人员的心头病,他们害怕与外界接触了,宁愿守在这偏僻的农场,也不出去受那等鸟气。
大家一心一意要在农场呆下来,那就把农场当成自己的家,他们从一无所有到建家,都得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先是建好了卫生院,半年后,又建起了一座小学。
小学不大,但留有余地,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扩建。这小学只有三个老师,黎航远、郝建华、曾小浩。
黎航远教小学一年级和小学五年级;郝建华教小学二年级和小学四年级;曾小浩教小学三年级,和一二三四五年级的体育课。
那些结了婚有家庭的劳改人员,看到小学真的建成了,便喜出望外的笑了起来,最开心的要数,邝添彩和尤俊两个养殖户,他们的孩子在家读书常常遭到同学们的嘲笑,说他们爸爸是牢改犯。
在学校里受到各种不公平对待,尤其是同学们做游戏玩耍的时候,都要撇开他,什么滚铁环,打陀螺,跳田字格,打板,斗鸡都没有他的份。
想到这些邝添彩就兴高采烈的说:
“这下我儿子可以离开那环境了,来我们自己的圈子里读书,再也不受歧视!”
尤俊有些担忧的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把儿子接过来,让他有自己自由的空间,我儿子读小学三年级了,老邝,你儿子读几年级了?我怕,我儿子在这里读两年短暂时间的书,又要跑到外面去读书!这有点得不偿失呀?毕竟咱们这里没有初中!这倒是个心病呀?”
邝添彩刚高兴起来,就被尤俊的话给浇醒了,是啊,儿子冰冰读小学四年级了,如果来这里,只要一年,就会离开这里,从新去外面读书,这确实是道过不去的坎。于是叹口气说:
“尤俊,你的话,刺痛了我的神经,我儿子冰冰读小学四年级了,来这里的话,一年以后就要走,这得不偿失呀,我看还是算了,真是白高兴一场呀!”
吴浩然想庆祝一下小学竣工典礼,却发现学校建好了,却没有人来报名,他就纳闷了,这不是有20%多的人是结过婚,家里有孩子的,怎么全都读初中了,没有一个读小学的。怀着好奇的心情,他只好召集大家来开会。
会场看到大家喜笑颜开的,却没有人提到把孩子转到农场来读书的,禁不住问:
“各位家长,现在学校建好了!怎么就没有一个前来报名的,难道这学校建得不好,我们学校建好了,还把外墙批灰,用涂料刷过的,里面也用白灰刷过,光洁亮丽,跟城里的一样的呀,这哪里不好了?你们倒是说话呀?这可是兄弟们光着膀子,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呀!”
俞大佑也觉得奇怪,禁不住问:
“不是我们这有百分之二十多的人,是结过婚,有孩子的吗?怎么?个个都读初中啦,不需要读小学了?”
这话一问起来,会场蠢蠢欲动,有的人想站起来说话,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尤俊实在憋不住,站起来发言了:
“吴瘸子和大佑兄弟的话,你们的意思我们都知道,可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
高进走进会场,大声问:
“尤俊,那就把你的苦衷告诉大家,大家想办法给你解决!”
尤俊无可奈何的将实情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