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葉青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雙目無神的喃喃念道,絲毫沒有注意到,白純跟換了一身新衣服的錦瑟,在他旁邊已經站了半天了。
聽着葉青癡癡呆呆的念詞,白純的眉頭不由自主的蹙了起來,這是唐後主李煜的《浪淘沙》: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感懷失去的北地?”白純看葉青緩緩回過頭,於是疑惑的問道。
“沒,我感懷北地幹嘛,我又不是皇……那個啥。”葉青看着白純瞪圓了的眼睛,急忙收口,但當看到旁邊的錦瑟,在換了一身衣服後,整個人立刻變得俊俏了不少,於是又大嘴巴道:
“喲,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啊,你好,請問你是錦瑟嗎?你咋長的這麼漂亮呢,咋跟個兒小仙女似的……。”
“你有完沒完。”白純拉着在葉青說話,已經害羞的躲到她身後的錦瑟,白了葉青一眼便繼續往前走去。
“小姐……剛剛……。”
“你別理他,他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白純拉着錦瑟的手,便開始繼續往前走,兩女時不時看看這邊的商鋪,打量打量那邊的門面,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總之,兩女就像是脫離束縛的鳥雀,嘰嘰喳喳的在大街上左顧右盼,有着說不出的輕快與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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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白純要過去的揹包,此刻則是被錦瑟背在了身後,諾大的揹包在錦瑟瘦小的背上,顯得極爲突兀。
錦瑟的整個後背,就連腰身往下都被那大揹包遮蓋住了,葉青看着那小丫頭,總感覺像是一隻在直立行走的烏龜。
斜風細雨樓、涌金樓、豐樂樓葉青是想也別想,何況他也說了不算,只能是被動的跟着白純跟錦瑟的身後,跟着兩女來到了一家名爲一品樓的酒樓。
其規模還是氣勢,或者是那富麗堂皇的裝飾,一點兒也不輸給那斜風細雨樓等三樓,只是因爲功能不一樣,所以顯得沒有那三座樓那麼出名,那麼讓人嚮往。
進入大廳內,只見高高的天花板上畫滿了山水,就連懸掛着的九盞大燈籠上,也是畫着潑墨山水畫,大廳的中央,一個用圍欄圈起來的正方形的舞臺,鋪着厚厚的地毯,倒是空無一人。頭一次進入如此高大上酒樓的葉青,比起兩女收斂了一些的神色,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個剛入城的土包子,看什麼都新鮮。
“二樓請小姐。”夥計領着白純,身後跟着錦瑟,而後纔是一直左顧右盼的葉青。
一樓二樓同樣都是包間,但都能夠看到那正方形的舞臺,走到二樓上,還能看見在天花板處,懸掛着幾根粗如兒臂的麻繩,一塊兒厚厚的紅布被籠罩着,顯然是在必要的時刻能夠放下來。
“你想吃什麼?”白純坐下後,拉了好幾次錦瑟,但錦瑟都是揹着她那“龜殼”,搖頭不敢坐下來。
葉青晃晃悠悠的最後走進來,從門口處只能看見那如同舞臺的側面,於是指了指那舞臺,看着白純問道:“那……那是幹嘛用的?”
白純並沒有回答葉青的話語,只是翻着白眼看了他一眼,而後拿起桌面上的菜單,自顧自對錦瑟說道:“香藥木瓜還是梅肉餅兒?看你這段時間肯定是受了不少苦,吃梅肉餅兒吧,還長肉,怎麼樣兒?”
“錦瑟聽小姐的安排就是。”錦瑟站在白純側後,看着白純望向她時,低着頭說道,但不知道爲何,那一雙剛開始恢復一些靈氣的眼睛,此刻又變得霧濛濛的。
“那就再來一個我喜歡吃的,荔枝蓼花,糖霜玉蜂兒哪個好……。”白純指點着菜單,正與一旁站立的錦瑟研究着。
而某人見白純沒有理會他的問話,便在八仙桌的另一邊坐下來,也不看白純手裡的菜單,一拍桌子豪邁道:“小二,上好的牛肉來二斤,上好的酒水……。”
被小叔子打斷話語的白純,緊蹙眉頭,一臉不悅的看了一眼那裝腔作勢的葉青,而後再看了看一旁的小二,桌子下面的腳飛快地踹向了葉青小腿上,美目一瞪,示意葉青閉嘴。
葉青摸了摸鼻子,望着那用異樣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店小二,嘿嘿道:“原來……原來你們這裡不興這一套啊,我還以爲跟話本里的差不多呢:上好的草料招呼着,到時候銀子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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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今天有點兒興奮,但他每說一句話,八仙桌下面的一隻腳就會踹他的小腿一腳。
來臨安城這麼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彷彿自己已經是大宋的一份子了,而不是什麼穿越過來的九百年後的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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