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時辰單一酒席,就在趙師雄跟葉青兩人互相打着馬虎眼的情況下結束,所以當趙師雄知道葉青明日一早就要前往泗州時,神色之間立刻顯得放鬆了不少。
不過當他聽到,葉青在泗州辦完事兒後,還要從揚州再走水路時,眉頭在葉青離去的時候,又再一次皺了起來。
望着葉青坐着他的轎子離開後,站在門口的趙師雄,身上那股土裡土氣的氣質越來越淡,神情威嚴之間卻是越來越凝重,而旁邊那個從客棧請葉青過來的官吏,站在一旁同樣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趙大人,這小子嘴很嚴嗎?”揚州府通判彭器低聲問道。
“是個極爲精明的小狐狸啊,難怪能夠被太上皇重視,一夜之間就從一個小小的禁軍,提拔爲皇城司副統領。但如今的皇城司,早已經不是秦檜任相時的皇城司了,太上皇此番派他北上到底是何意呢?”趙師雄像是在跟通判彭器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微微搖頭說道。
“那要不要咱們秘密派人……一路跟着?如此一來,即便是有事兒,也好有個防備纔是。”彭器沉思了下,小心翼翼的說道。
趙師雄沒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卻是突然問道:“留無言那裡可有什麼動靜?還是一直在裝聾作啞?”
“暫時還沒有動靜,但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也不正常啊,難道他心裡就不擔心太上皇派皇城司北上,是有意爲之?”彭器愣了下,不知道趙師雄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自己派人盯梢。
淮南東路的官場上,就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哪一個人沒有貪墨朝廷銀兩,特別是身爲安撫使的趙師雄,掌管着淮南路兵馬,而留無言則掌管着淮南路的賦稅,還兼着與提刑使一樣的監察官吏的職責。
所以在淮南東路的官場上,在大宋抗金的第一線,基本上就沒有哪一個官員是清白的。
而今雖然距離上一次金人入侵已經快十年了,但淮南東路的賦稅卻是一直居高不下,兩國無戰事的情況下,各項開支一直呈上升趨勢,會不會就是趙構的另外一個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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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雄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彭器分析的對不對,他也不知道趙構的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更不知道這個皇城司的副統領,此番北上到底是何目的。
葉青雖然對初來乍到的揚州不瞭解,但在任皇城司這些日子以來,除了遊手好閒以外,也不是什麼事兒都不幹,何況身旁還有一個極爲八婆的老劉頭,老劉頭走了之後,他的女兒劉蘭兒立刻就接替了他八婆的職位。
所以對於葉青來說,淮南東路的官場是否複雜,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譜的,只是此事兒又不關自己的事兒,所以他纔不會去操這份閒心。
但隨着趙師雄在他剛到揚州後,就急不可待的單獨邀約自己,加上他自己越是思索趙構這個老狐狸,越是覺得膽戰心驚,就越覺得趙構讓自己此行的目的,並不是阻擊金人的商隊,殺幾個人那麼容易。
懷裡揣着王倫交給他的地址,葉青很想現在就去這個地址上瞧一瞧,到底王倫給自己安排的是人還是事兒?還是說是人事兒?
強忍着心中的好奇心,坐在客棧的小花園內,肚子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搞明白趙構對自己到底是一箭雙鵰,還是說一人多用!
潑李三巡視了一邊他們所住的客棧院子後,便在園林一樣的客棧的花園亭閣裡,看見了葉青肚子一人的背影。
剛剛走過去之後,還來不及說話,就看到葉青以手示意他噤聲。
望着不說話坐在那裡的葉青,等了好半天的潑李三,快要忍不住的時候,才聽到葉青長嘆一口氣,看着他問道:“你說皇城司要是一千人或者是五百人秘密北上,太上皇會是什麼反應?”
“這……這我哪知道?這您得問他纔是啊。”潑李三擡頭看了看亭閣上方,沒看見夜空,又低下頭說道。
“皇城司我動兩百人以內還行,兩百人往上,都不用諫官、御史彈劾,龍大淵跟林光巢就能直接把我咔嚓了……。”
“怎麼?咱們這一百人不夠用嗎?”潑李三看着葉青那愁眉不展的臉,好奇的問道。
“北上夠了,回揚州顯然就不夠了。”葉青眼神放空喃喃說着潑李三聽不明白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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