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就是都姓趙,名字裡有個師字而已,當初任他爲淮南東路的知府跟安撫使,朝廷的另外一層意思,便是拿他當成皇室宗親看待,明白了吧?”虞允文笑了笑,靠着堅硬的馬車車廂板說道。
“皇家恩典,朝廷的意思就是你趙師雄名字都跟皇室接近,那麼讓你前去揚州治所,則是把你當自己人看待?”葉青看着高大且不失儒雅的虞允文問道。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後來,就像是爲了弄假成真一樣,信王長子崇國公便被任命爲揚州防禦使,掛名無實權,依然以趙師雄爲淮南東路安撫使兼知府。”虞允文繼續說道。
“如此一來,就相當於是做實了趙師雄乃是皇室宗親一樣,雖然朝廷跟皇室不會承認也不會否認,但隨着崇國公趙師淳到達揚州之後,這對趙師雄來說,也算是一種皇室認可他的榮耀。那今日何事兒?爲何要咱們一同前往崇國公府?”
“所以我才拉你一同前往,就是拿不定崇國公的意思,請你給把把脈。對了,崇國公並非是不想在你我剛一進入揚州時,便設宴款待,只是朝廷律法所在,皇室不得隨意、私自結交朝臣,這是崇國公得了朝廷的允許後,纔在今日設宴的。”虞允文最後補充說道。
“這樣啊,那這崇國公常年在揚州不成?”葉青總覺得哪裡不對,怎麼不早不晚選在這個時候,自己剛剛把武判悄悄調入揚州不久,怎麼這崇國公就設宴了呢?
“當然不可能常年住在揚州,我大宋皇室宗親南渡之後本就凋零,基本上都是住在臨安,這任免就是一個頭銜而已,豈能當真?”虞允文輕鬆的笑着說道。
葉青望着輕鬆的虞允文,突然伸手敲了敲馬車車門,看着車轅上的潑李三,掀開門上的門簾望向裡面時,葉青則是凝重的沉聲說道:“集結皇城司所有人,潛伏於崇國公府邸就近,聽號令行事。告訴武判,立刻前往城外觀音山,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五河軍進城,必要的話,可先斬不奏,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是,都頭,這就去辦,您自己小心。”潑李三重重的點點頭下說道。
“你這是何意?”虞允文皺起了眉頭,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頭升起。
“我怕趙師雄了,若是趙師淳今日設宴乃是鴻門宴,或者是身上帶着什麼密旨的話,咱們不做準備不行啊,我的傷快好了,趙師雄兒子跟女兒的傷比我要輕,顯然也好的差不多了。”
“你擔心他們今日會在國公府發難?”虞允文一驚,差點兒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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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告訴你,昨天夜裡,揚州城偷偷整裝進了兩千五河軍的人,你覺得會怎樣兒?”葉青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冷,而後繼續說道:“這些時日我一直當縮頭烏龜,就是想給人造成一種,被人刺殺怕了的假象,如此一來,皇城司隱蔽的事情才能順利進行,也不至於被趙師雄發現皇城司在揚州潛伏了近千人。”
“而今我跟李習之、留無言等人都見了面,也都暫時放下了彼此之間的戒心,對於安撫使、知府、知州三個空缺,暫時不去爭搶,達成了先行一致讓趙師雄被罷免後再議的協議,這麼說來,趙師雄一直都知道我每天在幹什麼,跟何人會面了?”虞允文梳理着自己這一條線說道。
而後突然擡頭看着葉青,語氣不善的道:“你小子自從那夜被刺之後,就把自己徹底隱匿在了暗處,而後明面上讓我去吸引趙師雄的注意力……。”
“廢話,我受傷了,行動不便,趙師雄難道還會懷疑我還能活蹦亂跳,到處招搖不成?自然是會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
“這樣一來你就有機會偷偷摸摸的幹你皇城司的事情,而後把那些證據提煉一番再次交給我,本來有意安撫使的李習之,也不得不放下成見,暫時跟我合作,想着先扳倒趙師雄?”虞允文感覺自己被葉青利用了,臉色極爲難看的說道。
“但我怕的是,若是我們今日跟趙師雄刀兵相見,李習之會不會來個黃雀在後,所以李習之我們還得防着,不然的話,到時候你安撫使的位置不一定能夠坐上,雖然你只是一個最佳的過渡安撫使人選。”葉青一手敲着窗戶,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一時半會兒很難理清楚。
但他相信,李習之也絕不會就此罷手,自己剛剛到達泗州時,李習之便在泗州,自己前腳剛一離開泗州,李習之也跟着到了揚州。
而且更爲蹊蹺的是,羅世傳被自己永久的留在了泗州,按理說與羅世傳結伴而來的李元,應該在找不到羅世傳的時候報官纔是,但泗州官場之上,卻沒有李元報官的文書。
而且李元、李習之,夏人李吉,在武判看來,他們之間絕對有着緊密的聯繫,再結合着從陶刀那如同聚寶盆的枕頭底下,拿回的文書分析來看,李習之身爲市舶司蒲家跟史家的人,但暗地裡卻揹着他們,沒少自己撈銀子。
而他撈銀子的法子,就是從夏人李吉那裡進,而後經李元的手裡出,一進一出,就相當於洗錢一樣,把原本要上交給史家或者是市舶司蒲家的一部分利潤,便洗到了他自己的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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