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一樣,這麼廉價的酒,你不也是一盅接一盅?”葉青笑了笑,繼續狼吞虎嚥着道。
熱辣公濟不反駁的笑了下,滿腹心事的看着葉青,最後問道:“老夫今日冒昧前來,是想知道,葉大人到底有多少誠意?”
敲了敲自己面前的小酒盅,熱辣公濟會意的給葉青斟酒,看着葉青一飲而盡,道:“那就看丞相大人有幾分誠意了,我葉青不是一個記仇的人,畢竟,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跟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這句話在京兆府這塊地盤,讓我更是深信不疑。”
熱辣公濟自然是知道,葉青指的是如今京兆府三面環敵的形勢,全部都得罪了,自然是對他毫無益處,所以不管是金還是夏,或者是韃靼人,他暫時都需要一個來做自己的盟友。
“葉大人不會監守自盜吧?”熱辣公濟如此發問,完全是因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陰影,畢竟關山雖然不是如此丟的,但終究也是相差不太多,所以他自然是怕,在自己跟李安全爲了皇帝之位,跟翰道衝等人爭得不可開交時,最後扭頭髮現,蘭州府竟然成了葉青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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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關山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想要吃下蘭州府……。”葉青應景的打了個飽嗝兒,拍了拍肚子道:“我怕撐着了。”
“蘇道等人呢?”熱辣公濟微笑問道,神情並沒有因爲葉青的話語,而顯得有些輕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自此以後,宋人商賈進入夏國交易不得收稅,所有的稅入都由固關來代收,同樣,夏國商賈想要入境京兆府買賣,稅入也由我來收。”葉青毫不客氣的說道。
熱辣公濟端起酒杯的手不由顫抖了下,酒水沿着杯壁灑在了拇指上:“葉大人如此就不怕撐着了?”
“你也看見了長安城如今的模樣兒,哪裡還有半分當年漢唐盛世的景象?我這人雖然一向志向不大,但想要重振長安恢復漢唐雄風的心,卻是極爲堅決的。說白了吧,我現如今需要錢,誰的錢現在在我看來,都像是我的錢,我都想搶過來佔爲己有。而現在既然沒法搶,我就需要藉助商賈幫我創造財富才行,丞相大人當初對待我大宋商賈太狠了,所以我沒辦法,爲了拉攏商賈的人心,讓他們把賺來的財富心甘情願的分給我一份,我就得先替他們打抱不平、討回個公道才行。所以我這樣說,丞相大人就不覺得過分了吧?”葉青繼續拿着筷子在盤子裡挑挑揀揀道。
“不過分,若是按照葉大人的要求,那麼鎮夷郡王也不必想要再進一步了,老夫也會勸他的,避免他此舉乃是替……。”熱辣公濟繼續給葉青倒酒。
葉青打斷熱辣公濟的話,看着熱辣公濟提着酒壺的手僵在半空中,輕鬆道:“這世上有回頭路嗎?這世上只有不歸路,特別是對於你我這種人而言,走回頭路就意味着身敗名裂、萬劫不復。所以只能夠是不管前路多麼的危機四伏、多麼的艱難險阻,我們都得硬着頭皮走去下,看看結果是不是真的就那麼不盡如人意。鎮夷郡王跟大人您已經出現在了京兆府,這就說明,丞相大人已經是無法回頭了,就算是你想要停下來,你們的皇帝李純佑會同意嗎?李安全會低頭認錯嗎?縮頭也是死、伸頭也是死,爲何要在都已經開始走上了篡位的道路後,纔想起來回頭呢?回的了頭嗎?”
熱辣公濟放下酒杯,靜靜地看着吃吃喝喝的葉青,又是沉默了半晌後,才緩緩道:“葉大人可否幫蘇道在蘭州府站穩腳跟,而不是隻牽制住李德志?”
“再加一百萬兩,或者說,在蘇道在蘭州府站穩腳跟前,我先進去搜刮一番,如此想必可就不止一百萬兩的財富了,丞相大人能夠接受嗎?”葉青毫不客氣,極爲果斷乾脆的問道,完全不給熱辣公濟討價還價的餘地。
“一百萬兩買一府之地確實不虧,葉大人的胃口也是真好啊。”熱辣公濟即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倒是略帶一些嘲諷說道。
“當年的任得敬可是我大宋之臣,在你們大夏國氣勢逼人的時候,又是送女又是獻城而且帶兵投降,丞相大人就沒有想過,我大宋朝心疼不心疼,肉疼不肉疼?這麼多年了,風水輪流轉,你們應該有這個覺悟纔對。”葉青嘴角帶着一抹同樣的嘲諷說道。
“老夫還需要考慮考慮,跟鎮夷郡王商議商議,如何?”熱辣公濟面對葉青的咄咄逼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在葉青的心裡,或許根本沒有拿自己以宋臣自居,雖然他一直口口聲聲的都說自己生是大宋之臣、死是大宋之鬼。
但熱辣公濟還是敏銳的發現,葉青其實更是以一個漢唐盛世的統治者自居,甚至是……在葉青看來,不論是金國還是夏國,哪怕是韃靼人,或者是他身後的宋廷,其實都該是他的,或者最起碼都該是華夏民族的,而不是如今這樣的分治局面,各歸其所。
“沒問題,我最近有的是時間,人家都比較忙,就我比較閒,何況也是爲了以示對丞相大人跟鎮夷郡王的尊重,我葉青就算是再有多緊急的事情,也會暫時放下來,心無旁騖的陪着丞相大人跟鎮夷郡王。”葉青露出一口白牙,隨和的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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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昆如何處置,葉大人可否給老夫一個建議?”熱辣公濟搖頭苦笑了下,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下,這個經宋廷親手培養,金、夏聯合打造出來的梟雄,其野心到底有多大,其志向到底有多遠。
“一百萬……。”葉青低頭喝酒說道。
“葉大人,你或許應該改行當搶匪是最爲合適不過了!”熱辣公濟手裡的酒盅,重重的砸在桌面上沉聲怒道。
“你知道蘇道欠我多少錢嗎?”葉青對於熱辣公濟的怒氣毫不在意,自斟了一盅後道:“鐵木真、乞石烈諸神奴,從花剌子模人都沒少搜刮財富,唯獨我葉青,你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我是空着手前去遼國,空着手從遼國回來,就因爲蘇道當初先是在西平府難爲我,而後直接在遼王城停下來不再共進退。這些算是可不止一百萬兩銀子啊……。”
“可你別忘了,前兩日蘇道也不過才值十萬兩銀子而已。”熱辣公濟身體前傾,花白的鬍鬚被氣的一抖一抖的。
葉青不屑的笑了笑,舒舒服服的往椅背上一靠,輕鬆道:“蘇道確實只值十萬兩銀子,這還是對你而言,對於我來說,一文錢我都覺得他貴了。可別忘了啊丞相大人,你可是想要讓蘇道回去後主蘭州府大局一事兒啊,所以一百萬不算多了。桑昆有多棘手,你心裡很清楚,不是嗎?”
葉青不給熱辣公濟說話的機會,身體也跟着離開椅背前傾道:“丞相大人之所以找上我,而非是找上鐵木真談盟約,不就是看上了我跟遼國公主的關係不錯嗎?現如今南院大王簫斡裡刺,雖然跟蘇道有言在先,但明顯他是一頭跟您不相上下的老狐狸啊,一旦貴國朝堂生變,遼國說不準就是背後捅刀子了那位了,而我還可以保證,讓遼國公主牽制住簫斡裡刺,不給他背後捅你們夏國刀子的機會,再加上一個把桑昆交給我,難道不值一百萬兩嗎?”
“你決定接手桑昆了?”熱辣公濟神色一喜,他是巴不得趕緊把這個會給夏國招來橫禍的瘟神,趕緊送的遠遠的,最好是永遠不要再讓他碰見。
“一百萬。”葉青雙手抱胸,身體戰術後仰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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