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錢象祖露出猶豫詢問的神情低聲道。
“儘管說便是。”葉青露出一個微笑道。
錢象祖點點頭,道:“若是下官記得不錯的話,大人在揚州的夫人可是有一位兄長,如今好像一直都是在走水上貿易。若是大人從這個地方着手……。”
“燕慶之根本不是史彌遠的對手,這兩年裡,水上商船貿易,來來回回,燕慶之堪堪也只是落個,不賠本賺吆喝的買賣而已,根本沒有跟史彌遠掰手腕的能力。”葉青搖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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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葉青否決了他的提議,錢象祖也終於弄明白了葉青此番來自己府上的目的,顯然,葉青是打算從錢家來找合適的人選,從而跟史彌遠鬥上一番了。
百家姓趙錢孫李的排名,顯然不是隨意編排出來,皇家趙姓排在了第一名,緊隨其後的便是錢氏,除了當年錢氏獻城投趙,從而成爲了大宋朝第二貴姓外,這些年來,雖然皇室跟錢氏之間的關係,也不再像當年那般親密無間,但錢氏這麼多年來,靠着皇室這顆大樹,在朝堂政事上,雖然沒有積攢下來什麼勢力,但在商道一事兒上,卻也算是一個難以撼動的龐然大物。
“若是下官沒有記錯,當年大人還曾對於錢愷一門有恩?”錢象祖也不藏着掖着,乾脆自己直接挑明瞭道:“但大人應該知道,下官自從踏上朝堂之後,這錢氏大族裡的事情,我的話語權顯然還不如在朝堂之上顯得有分量。”
“錢愷,燕慶之的岳丈,當年因爲燕慶之一事兒,拙荊所做的香皂等秘方,便給予了錢家一份兒。但隨着燕氏一門舉家遷往揚州,兩家便由此產生了隔閡。加上如今我葉青在朝堂之上的狼藉聲名,一向不喜沾染朝堂政事的錢氏,恐怕對我的態度就跟對你一樣,唯恐避之不及,深怕違背了你們錢氏幾百年來不結黨的祖訓。”葉青看着神情頗有無奈的錢象祖笑着說道。
錢象祖跟着葉青無奈的搖頭笑了笑,但不得不承認,葉青所說的是事實,就像他剛纔說的,雖然如今他貴爲朝廷的刑部尚書,但在錢氏一族,他的話語權跟影響力,完全比不上其他人。
“所以葉大人的意思是……再往下一輩?”錢象祖笑完後問道。
“不錯,錢淑嫁給了燕慶之,而其兄長錢震,據說如今的生意做的也很大。可如今錢淑基本上只是在揚州相夫教子,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幾乎在燕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難請的動她當說客,所以思來想去,便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葉青聳聳肩膀坦誠道。
錢象祖無聲的笑了下,而後正色道:“此事兒下官可以從中斡旋,但能不能成,下官不敢保證。但……。”錢象祖深深的看了一眼葉青後,繼續道:“大人以爲單靠一個錢震,便能夠辦妥您的心事兒嗎?”
“此事兒你大可放心,我自然是不會把賭注全部押在錢震一人身上,揚州商會副會長賈偉……。”
“可是大人您親兵正將賈涉之父?”錢象祖雙眼一亮問道。
“不錯,正是此人,此人精於商道,但不知爲何,卻是讓賈涉從了軍,正好被我看中,便留在了身邊。想必若是錢震、燕慶之,加上賈偉之後,三人即便是不能夠跟史彌遠在福建的商會分庭抗禮,但應該不至於落的下風纔是。”葉青點點頭說道。
“錢震的胃口不會小,一旦知曉賈偉的身份,或者是燕慶之也參與其中,到時候大人在揚州所獨造的稀罕之物,恐怕就難以保全了。大人可真要如此做?”錢象祖這時候,依然是堅定的站在了葉青這一邊。
如今他的府邸裡裡外外的窗戶,都已經不再是貼滿了窗紙,而是換上了能夠讓他稀罕的一看就看一天的頗黎,特別是身坐書房內時,透過窗戶上的頗黎望向外面時,那種像是看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是讓錢象祖最爲喜歡的事情。
“既然當年就能把香皂的秘方給他們,這一次就算是頗黎等秘方給他們,也不算是吃虧。只是……我就怕一旦錢震,或者是錢氏一族的其他長輩,知曉幕後主使是我葉青後,恐怕……。”葉青搖頭笑而不語。
“恐怕我們錢氏一族就要鬧翻天了,到時候恐怕就要真正的、徹底的分成兩大氏族了。”錢象祖意有所指道,甚至是把真正的、徹底的六字咬的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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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葉青拍拍椅背,整個人終於是感到了一絲輕鬆說道。
錢象祖笑而不語,他相信,以葉青如今在臨安的能力跟手段,早就已經暗地裡查探清楚瞭如今錢氏的所有一切,之所以葉青沒有從中挑撥,或者是拉攏一些在錢氏,已經不再把祖訓當祖訓的一撥人,顯然有幾分意思是看在了自己的面子上。
同樣,顯然葉青也是在給自己一個在錢氏一族,增加影響力、話語權的機會,讓自己不再像現在這般,朝堂之上頗爲威風,一旦回到錢氏一族,自己就渺小的如同一顆小石子,很難在錢氏這一汪大湖中,折騰出稍微大一些的浪花來。
“大朝會之後,下官也該前往兵部任尚書差遣了,不知大人可有什麼吩咐?”錢象祖笑納了葉青給他的一份,在氏族立足的大禮,自然是也要回敬一份才行。
葉青卻是出乎錢象祖意料的仰天嘆口氣,而後長嘆道:“北地比你們這些朝堂之上的官老爺想象的更爲艱難,若是可以,我真想你任差遣於戶部。”
說完後葉青苦笑了一聲,而後道:“志在收復所有失地,所以大朝會過後,當我去了北地,朝堂之上還會有其他變化的,甚至有可能……。”葉青仰頭望着房頂,頓了下後道:“以後我這個樞密使的差遣,就是一個擺設了,兵部則是會成爲重中之重,早些做準備便是。若有所需,前往皇城司便可,我會在第一時間與你商議。”
說完後,葉青的手在端起茶水前,把一枚黃澄澄的彈殼,放在了錢象祖跟前:“拿着這個,有些事兒無法自己出面的,就找皇城司便是了。”
錢象祖也不客氣,道了一聲謝後,便把彈殼慎重的收好,他知道,葉青剛剛一番話,是在暗示他大朝會後他便要真正的退出朝堂,一心只安於北地了。
樞密院一旦形同虛設,葉青這個樞密使也就失去了意義,如此一來,葉青在臨安真正的實權,就只剩下了最初的皇城司。
“軍器監少監陸游,當年跟你多有不和,要不要下官……。”錢象祖若有所思的問道,畢竟兵部掌軍器監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錢象祖纔會有此一問。
當年葉青跑到人家府門口,大罵一通而且還做出了一首膾炙人口的詞,如今已經成爲了臨安,乃至整個大宋百姓、文人士子嘴中的笑料或者是佳話。
葉青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唐婉,如今唐婉可謂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所以自己要不要試探下,如今的唐婉心裡,是否對陸游還有一絲絲的情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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