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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月,北方已然是一片蕭條,草木開始凋零,濃濃的秋風蕭瑟開始席捲着整個大地,枯黃的樹葉在地面上隨風響起沙沙的響聲,有些清脆,有些留戀。
燕京皇宮東苑,完顏永濟走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完顏璟跟李師兒在廊亭內正相談甚歡,腳下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輕鬆從容之間快步走到了廊亭外向完顏璟跟李師兒行禮。
“皇叔不必多禮。”完顏璟急忙站起身來,虛空伸手對衛紹王完顏永濟說道,而後請完顏永濟進入廊亭內一敘。
“謝聖上。”完顏永濟禮數周到,態度恭敬,這也是爲何他能夠到如今,依然深得完顏璟賞識看重的原因,甚至如今,在大金朝堂之上,已經完全不亞於任何一個臣子。
而且到如今,朝堂之上的重要事情,完顏璟也會毫無猜忌的交由完顏永濟來處置,所以使得如今的完顏永濟,隱隱有蓋過皇后李師兒其父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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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聖上,扎木合再次派人送過來降表,希望再次歸順我大金……。”完顏永濟也不客套,直截了當的當着皇后李師兒的面說道。
完顏璟親自爲完顏永濟倒茶,帶着微笑淡淡的說道:“怕是又提了一籮筐的條件吧?那就告訴他,朕無意再跟一個……。”
“非也,這一次扎木合的條件很簡單,希望我大金出兵保護他的部族即可,至於幫助他們打敗鐵木真一事兒,這一次隻字未提。而且爲了表示對我大金的誠意跟敬重,他甚至還願意,把自己的妻兒率先送到我大金。”完顏永濟從袖袋裡掏出扎木合派人送來的降表,雙手遞給了完顏璟,而後再次雙手恭敬的接過完顏璟給他的茶水。
秋意來臨,大金皇宮東苑已不復夏日那奼紫嫣紅的爛漫美景,稍顯沉悶的東苑美景,如今也不過只剩下一些頑強的綠葉與殘荷,孤零零的飄蕩在水面上。
不遠處當年從宋廷艮園運過來的觀賞石,在他們眼裡並沒有宋人眼裡的那般意境,只是爲了追求而追求的放置在各個角落,在這個深秋初入的時節,顯得也稍微有些荒涼。
時不時的能夠看到皇宮禁軍盔甲在身的巡視着東苑經過,完顏璟的目光從手裡的降表之上,緩緩移向遠處經過的禁軍,而後再次回到手裡的降表上。
“皇叔意下如何?”完顏璟輕輕放下降表文書,微微嘆口氣平靜的問道。
“臣以爲聖上應該再次接受扎木合的歸順,即便是聖上因爲前些時日扎木合的反覆,而不信任他。但臣以爲,此一時彼一時,不如就先答應他,等他把妻兒都送過來之後,聖上再做抉擇也不晚。”完顏永濟慎重的說道。
“半年之內,三番兩次的遞降表,而後便是違背承諾。還真應了葉青那句話,承諾的意義就是在於違背,非是遵守。”完顏璟嘆口氣,心中雖然有對扎木合反覆的不快,但他也知道,若是扎木合真的歸順後,於此時的大金而言,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利好事情,最起碼他就可以抽出一些精力,再次放在與宋廷的那一邊了,而不是時刻防備着扎木合這頭狡猾的狐狸。
“聖上,依臣看來,雖然扎木合三番五次的反反覆覆,但也從中可以看到,如今在草原上,鐵木真的勢力越來越大,扎木合顯然已經不具備跟鐵木真相抗衡的實力,所以纔會如此反覆的向我們表歸順之心。此事兒自然是扎木合急,我大金不急,但若是能夠借扎木合之手掣肘、牽制鐵木真,也未嘗不是一件有利之事兒。”完顏永濟分析道:“而若是我們一直袖手旁觀,一旦鐵木真在草原上真正得勢,打敗了扎木合一統草原後,聖上,我大金可就有可能,要被置於南北夾擊的困境之中了。鐵木真跟葉青一向交好,去年關山一役,鐵木真袖手旁觀,葉青在脫身之後,立刻便投桃報李,才使得鐵木真於去年的大冬順利的度過,從而使得在開春之後,並不像扎木合等部族一般大傷元氣。”
“你是說到時候葉青有可能跟鐵木真聯手徵我大金?”完顏璟皺眉,而後又微微搖頭,顯然在內心裡,對於完顏永濟所說的這一點他並不認同。
完顏永濟看着完顏璟那不太認同的表情,心裡微微嘆口氣,知道葉青對於完顏璟的影響太大了,而且這一段時間裡來,金與葉青之間,出了去年元日前進行過短暫的交戰後,如今葉青對於大金可謂是十分的友好,但……這種友好在完顏永濟看來,完全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何況,如今葉青所佔據的北地,雖然在商貿等方面跟大金一直通順無阻,可別忘了,這可是大金國用河套三路,以及當年大金國掠奪的宋廷皇室之物換來的。
葉青向來陰險狡詐,目光長遠,每走一步必算三步,所以此刻給予大金國的友好,讓完顏永濟不得不懷疑,這會不會又是葉青的一個陰謀。
“聖上,臣知曉葉青對聖上極爲重要,而且臣也知道,葉青答應過聖上,會保證支持我大金與韃靼人交戰,絕不會趁人之危。但如今形勢已非昨日,韃靼人已然要建國立號爲大蒙古國,到了那時候,韃靼人便不再是一羣烏合之衆,必然是勢力見長,而葉青,到時候一旦有利可圖,必然是會跟韃靼人……。”完顏永濟還想說下去,卻是被完顏璟擺擺手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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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這些朕都知道,葉青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失去的疆域也必須奪回來纔是,絕不能處處被葉青如此逼壓纔是。但……扎木合的歸順,皇叔可有把握能夠掌控此人徹底爲我大金所用?”完顏璟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跟挫敗感。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原本還是很強大,誰見了都害怕的大金國,怎麼不過是短短的幾年時間,就變成了如今這番江河日下的模樣兒。
夏國雖然依舊是如同當年一般,只有堪堪守住自己疆域的勢力,但爲何草原上的一羣茹毛飲血的烏合之衆,一直都讓大金國不屑一顧的草原野蠻人,怎麼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一下子變得如此強大了呢?彷彿就像是發生於一夜之間似的。
還有一向只有被金人欺壓的宋廷,當年可是隨意的任由大金捏扁搓圓,但如今隨着如同橫空出世的葉青出現,兩國之間的形勢,也彷彿是在一夜之間顛倒了過來。
皇爺爺當年在世時,大金是多麼的強大與悍勇,何曾被一場敗仗嚇怕過?可如今……自皇爺爺的最後兩年起,宋人一下子就變得勢不可擋,先是搶回了北地四路與京兆府,而在自己當上了大金的皇上後,又是失去了河套三路,如同雪上加霜的屢屢失去疆域,讓此時的完顏璟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內心變得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從哪一方面着手,來扭轉如今大金越發被動的局面。
“一旦扎木合不是真心歸順,皇叔……我們可就是再次引狼入室了,大金的基業我們不能再失去了。”完顏璟有些痛苦的糾結說道。
完顏永濟此刻同樣是無奈至極,剛剛進入皇宮時,他的心情還爲扎木合的再次遞降表感到激動跟興奮,但如今聽了完顏璟的話語後,心頭也不由得升起了濃濃的愁意。
“臣盡力而爲……。”完顏永濟一時語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