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葉青輕拍了下鍾晴的屁股,以表示對鍾晴那審視自己眼神的不滿,而後在鍾晴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後,才接着說道:“名不正便言不順,北地如今需要的,除了那些實際的吏治、賦稅、刑律等權利的獨立外,同樣也需要皇室的正統在北地來穩定百姓的民心。留都與慶王都是北地在正統名義上需要藉助的影響力,如此一來,才能夠使得北地出現我想要的那種凝聚力。”
“留都如同小朝廷一樣,你不可能隻手遮天的。即便是聖上同意了留都一事兒,但朝廷也會派遣各部官吏到達開封,從而才能夠使得留都名副其實,甚至還會讓慶王坐鎮留都,如此一來,你就不怕其他官吏拖你北伐的後腿嗎?或者你就能夠保證其中沒有史彌遠的黨羽?”鍾晴隱隱覺得,葉青雖然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接下來的北伐勝利能夠多一層保證,但置留都也如同一把雙刃劍一樣,一旦朝廷派遣官吏到達留都,難保不會對葉青在北地的權利形成一部分的牽制,或者說是節制。
“不錯,一旦留都一事兒被朝廷、或者是聖上定下來,那麼必然會派遣官吏進駐開封,但如今的開封乃至洛陽,我可是從來沒有動過。”葉青嘴角的笑容此刻更顯陰險。
鍾晴不可思議的看着葉青那得意的嘴臉,身處纖纖手指點了下葉青的額頭,而後神情緩緩放鬆下來道:“這些年來你一直都空着開封與洛陽兩地,便是給朝廷留下了一席之地?”
“留都一旦定了,只要朝廷派遣的官吏,敢於把手伸出開封、洛陽的範圍,那麼……恐怕這個官吏就會意外身亡吧。”葉青嘴角得意的陰險,在此時又多了一絲冷酷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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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鍾晴的腦海中瞬間豁然開朗,比剛纔更爲驚訝的看着葉青,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壓根兒就沒有打算真正把開封置爲留都,你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爲了接下來的北伐?都是爲了燕雲十六州?”
“開封、洛陽如今已然不適於做京城或者是陪都了,人嘛,眼光就要放的長遠一些,若是能夠順利的拿下燕京,從而把其作爲留都豈不是更好?”葉青從椅子上起身,拉着鍾晴的手走到書房的地圖跟前,而後指着燕京說道:“只要能夠拿下燕京,那麼朝廷不管在我背後做什麼,都會因爲燕雲十六州而不得不對我有所顧忌。”
在葉青的食指重重的點了下燕京的方位後,鍾晴甚至已經能夠想象的到,葉青一旦拿下整個燕雲十六州後,朝廷必然會對葉青的態度發生極大的轉變。
即便是朝廷對於葉青在北地的權利過大有多不滿,不管他們想要如何對付葉青,那麼到時候在對付葉青的時候,都不得不認真的權衡下利弊得失,甚至是到時候,因爲葉青鎮守燕雲十六州的緣故,都不得不看葉青的臉色行事。
畢竟,一旦燕雲十六州這樣重要的關隘被葉青抓在手裡,朝廷若是再惹葉青不快,葉青完全可以帶着十六州的關隘擁兵自重,甚至惹急了的話,葉青便可直接帶着燕雲十六州……效仿當年的石敬瑭。
“你……你不能如此效仿石敬瑭……。”鍾晴嚇得拉住葉青的手努力的搖晃道。
捏了捏鍾大美人那寫滿驚慌失措的臉頰,感慨了一句手感還如從前那般後,才正色說道:“石敬瑭不過坐擁燕雲十六州而已,如今我還有整個北地在手,甚至還有夏國半壁江山在掌控之中,更何況到了那時候,北面也不過剩下一個蒙古國,以及退縮到關外戰戰兢兢怕被滅亡的金國罷了,你夫君我還不至於去效仿兒皇帝的。”
“可……。”鍾晴剛剛被提起的心才放下,但又瞬間被提了起來,想着另外一種可能道:“但如今趙擴已經爲帝,你難道還想要……。”
“沒想過。”葉青不等鍾晴說完,便搖頭否認道。
鍾晴依舊是有些擔憂的看着葉青,一時之間,心頭卻是不知道,葉青的回答跟自己的問話,是否是同一個問題的問答。
“燕京爲陪都,那麼朝廷必然是要遷都至建康,必然不會再固守着臨安的奢華不放了。”葉青走一步算三步,如今就連旁邊的鐘晴,也早已經跟不上他的跳躍思緒,畢竟鍾葉他娘自從有了他後,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兒子身上。
就在葉青夫婦兩人雙雙沉默時,書房外響起了敲門聲,隨着丫鬟的通稟,鍾蠶則是快步走了過來,手裡的一封書信立刻遞到了葉青的手上。
“朝廷生變了,當初聖上的十位試講,如今包括朱熹在內,已經被罷免了七人。”鍾蠶在葉青低頭看信的時候,便對着鍾晴那問詢的目光說道。
“朱熹被罷免,鄭清之恐怕也要跟着遭殃了。”葉青放下信,微皺着眉頭說道。
朱熹被罷免是早晚的事情,當初他就曾經在鍾晴跟前“預言”過,所以此時不管是他還是鍾晴,在聽到朱熹被罷免的消息後,都不覺得怎麼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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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蠶則是有些驚詫葉青跟鍾晴的表現,按理說朱熹被罷免,葉青也不應該表現的如此鎮定纔是,當然,相比較於葉青的鎮定,他更關心的是,葉青爲何篤定,鄭清之也會被牽連呢?
“鄭清之之所以自元日後有底氣跟史彌遠漸行漸遠,便是因爲他的老師朱熹身爲聖上身邊的侍講,或多或少的都能夠在聖上面前幫他說上話。也正是因爲如此,史彌遠纔不敢隨意動他,深怕因此而給剛剛繼位不久的聖上心裡,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而如今,隨着朱熹被罷免後,史彌遠自然是就沒有顧慮,以他如今身爲左相的權勢,想要動一個戶部尚書還不算是什麼難事兒。”葉青咬着嘴脣,戶部尚書一旦換人後,那麼接下來他想要趁機貪墨朝廷銀兩一事兒,會不會還能夠如意呢?
至於鄭清之的死活,葉青並不關心,畢竟,鄭清之走到今日這般地步,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選擇的。
“留正、謝深甫等人,難道不會正好藉此拉攏鄭清之嗎?或許如此一來,還能夠保得住鄭清之的戶部尚書的差遣。”鍾晴看着咬着嘴脣的葉青問道,同樣,這也是鍾蠶很想知道的答案。
“不太可能的,史彌遠比留正、謝深甫二人聰明多了。雖然史彌遠一時半會兒很難在朝堂之上徹底壓制留、謝二人,但若是對付一個鄭清之還是綽綽有餘的。只是……接下來史彌遠會推誰來任戶部尚書呢?加上重建開封府與皇宮一事兒,如今聖上已經完全同意,那麼史彌遠在戶部尚書的人選上,必然是會慎之又慎的選擇合適的人選。”葉青一時之間,很難想出來,史彌遠的黨羽中,誰最有可能對鄭清之的戶部尚書取而代之。
“要不大人您……。”鍾蠶想要讓葉青搭救鄭清之一把,畢竟,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嘛。
“拉倒吧,史彌遠爲了鄭清之這麼些年,到頭來才發現鄭清之就是一條喂不熟的狗,一旦沒有了骨頭,就立刻跟他拉開了距離,這種人弄到北地,不知道會給你惹出什麼樣兒的麻煩來。”葉青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那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鄭清之被史彌遠打壓嗎?這個機會不利用一下,我總覺得像是咱們吃了虧似的。”鍾蠶依然不死心的說道。
而隨着鍾蠶的不甘,葉青突然眼前一亮,李立方的德行就這麼躍入到了他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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