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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日的綿綿細雨,在今日則是顯得越發不可收拾,甚至自午後起,外面的雨勢則是下的越來越大。
慈寧殿那明亮的頗黎開始在雨勢變大後,也漸漸開始落上了點點雨滴,使得透過頗黎向外望去,外面的景色則是越發的模糊與朦朧。
悠然自得的李鳳娘手拄着下巴,每日禮佛的時間越來越短,所以每日無聊的時日也就漸漸增多。
聽到輕輕地腳步聲,漫不經心的回頭,看着竹葉兒走進來,李鳳娘微微嘆口氣問道:“怎麼,今日擴兒又是跟韓瑛登高樓賞雨去了?”
竹葉兒微笑着放下手裡的茶杯,道:“今日聖上來了雅興,帶着韓瑛出宮去了,要去寺院許願,還要去信王府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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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克己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啊,這剛剛成了國丈還沒幾天,就開始惦記着置換一座大的府邸了,這人的貪慾啊,看來是攔也攔不住的。”李鳳娘悠然自在的嘆着氣,倒不是在乎一座府邸,而是對於閻克己那有些急功近利的吃相感到彆扭。
更何況,她當年不管是嫁入太子府,還是後來成爲皇后,乃至太上皇,家裡也從來沒有主動向她這個皇太后開過口、求過情,反而都是她李鳳娘主動去幫着家裡置換府邸、遷升一些親人爲官。
顯然,比起她當時剛剛進入皇宮時的作爲來,閻氏在宮中雖然還算是規矩,但其父閻克己,則就是顯得有些過於功利了,這讓李鳳娘如今對於閻克己,實在是提不起什麼好印象。
“一座府邸而已,何況已經空了這麼多年,就算是給閻克己也是無傷大雅。”竹葉兒笑着說道。
李鳳娘默默的點頭,如今的她已然不願意在這種小事情上計較,何況,只要閻氏在宮中本本分分,不把後宮搞得烏煙瘴氣,那麼其家裡人跟着沾些皇室的光,倒是也不算什麼。
“不過還是要叮囑擴兒幾句才行,閻克己一人之爲雖不算什麼,但若是韓彥嘉也要是有樣學樣兒,效仿閻克己的話,那這口子可就不好收拾了。記得,等擴兒回來後,讓他過來一趟,這事兒雖小,但也得提醒他一句,不能什麼事兒都任由身邊的女人給他吹枕邊風纔是。”李鳳孃的心情顯然還算是不錯,雖然外面的雨一直下了好幾日,到今日甚至還越下越大,但此時此刻的她,內心還是頗爲平和,倒不是很討厭這多雨的時節。
“皇太后說的沒錯,奴婢一定謹記。”竹葉兒笑着回答道。
“算了,等擴兒回來後,不必讓他過來了。”李鳳娘微微沉吟了下,接着說道:“還是等這雨停了後,召葉青入宮的時候再招擴兒過來,不能讓他們二人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不管如何,都應該盡力化解他們二人之間的矛盾纔是。”
竹葉兒微微愣了一下,神情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甚至是有些驚悚的看着李鳳娘,喃喃道:“今日聖上出宮,不是說奉了您的懿旨,邀燕王一同遊臨安嗎?在昨日裡,韓瑛還專門出宮,邀了謝道清今日一同隨行。”
“本宮何時給他旨意了?”李鳳娘有些莫名其妙的回頭看着竹葉兒,而後看着竹葉兒那有些震驚的神情,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語氣一瞬間變得極爲凌厲道:“你剛剛說什麼?擴兒今日還召了葉青與謝道清隨行?”
看着李鳳娘陰晴不定的神色,竹葉兒的心開始不自覺的往下沉,剎那之間,多種不好的預感幾乎是同時涌上了心頭。
“讓謝道清今日隨行,便是爲了陪同燕王,不至於讓燕王在今日陪聖上游玩時感到無聊。雖然燕王跟謝道清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曉,但韓瑛跟謝道清之間的關係,便足以讓聖上知曉他們二人之間……。”竹葉兒此時腦海裡是一片空白,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立刻出宮……出大事兒了!”李鳳娘手裡原本剛剛端起的茶杯,從手裡滑落到腳下厚厚的地毯上,帶着熱氣的茶水無聲的浸染着腳下名貴的地毯。
“皇太后……。”竹葉兒看着李鳳娘那陰晴不定的神情,整個人也是一下子心亂如麻。
“絕不會如此簡單,擴兒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召葉青隨同,這其中必然有詐!青丘,立刻備車去信王府。”李鳳娘一邊說一邊已經急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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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葉兒急忙緊緊跟在李鳳孃的身後,跟隨李鳳娘這麼多年,她可以說是第一次見到李鳳娘如此失態以及緊張。
快步行出慈寧殿的李鳳娘,左右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勢,而隨着青丘去備車,原本已經被調至慈寧殿守衛的賈涉,也在第一時間跑了過來,準備着護送皇太后出宮。
看到賈涉跑過來,李鳳娘一眼就認出,此人可說是葉青的心腹之人。
一身純白色對襟襦裙的李鳳娘,不等竹葉兒撐起手裡的雨傘跟上,就快步迎上了跑過來的賈涉,一把抓住賈涉的手臂,急急問道:“本宮問你,今日葉青要去哪裡,你可清楚?”
賈涉被李鳳娘驚慌失措的舉動嚇了一跳,在他眼裡,皇太后向來都是一個母儀天下、高貴溫婉的優雅貴人,還從來沒有見過皇太后,竟然也有如此緊張的時候。
但即便是如此,賈涉還是急忙回答道:“末將不知今日燕王的行程,末將是受燕王之命,守衛皇宮、皇太后您……。”
“墨小寶、鍾蠶可會一直隨同在葉青身邊,你給本宮駕車,帶上所有你的人,立刻去信王府!”李鳳娘不等賈涉說完,便快步向駛過來的馬車奔去。
竹葉兒手裡的雨傘完全無法趕上李鳳孃的腳步,而此時一頭秀髮已然被雨水打溼,溫婉高貴的皇太后,在此刻看起來是格外的驚慌,甚至是透着一絲絲的狼狽。
賈涉毫不猶豫的坐上車轅,在示意青丘立刻召集皇城司的禁卒隨同出宮後,便回頭對着車廂里正在擦拭雨水的李鳳娘說道:“墨小寶奉燕王的命令北上了,鍾蠶好像也不在燕王身邊,至於……。”
“平日裡他的安危都是由誰來負責!”車廂裡的李鳳娘急急問道。
“是由末將,但……。”賈涉滿頭的問號,因爲李鳳娘驚慌失措的緣故,此時一頭霧水的賈涉,也不由自主的有些跟着莫名緊張起來。
“當真是一個蠢貨!他真以爲自己在臨安就不會有危險不成!”此刻的李鳳娘早已經心亂如麻,根本不在聽賈涉的解釋,心裡此時掛念的也只有葉青的安危:“速度再快一些,立刻趕到信王府!”
車廂裡幫李鳳娘擦拭完畢的竹葉兒,小心翼翼的看着怒氣衝衝,又是一臉緊張擔憂的李鳳娘,不由小聲道:“皇太后切勿着急,也或許不會發生……。”
“你也跟那個蠢貨一樣抱着僥倖心理嗎!擴兒終究是大宋皇帝!葉青在北地權勢遮天,加上朝堂之上又有人從中作梗、暗中挑撥,這些天發生的這些事情,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擴兒其實很忌憚葉青的權勢嗎?趙師夔等人這些時日又極爲得擴兒信任,左氏兄弟的變節……。”
李鳳娘有些氣急敗壞的搖着頭,心頭更是懊悔不已,她終究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以及忽視了趙擴身爲皇帝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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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就應該在擴兒大婚之日後的第二日,趁着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有緩和跡象後打鐵趁熱纔是,真不該……。”李鳳娘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悽然的搖着頭:“真不該想着還要隱瞞什麼,真不該以爲這世間真有萬全之策……。”
悽然搖着頭的李鳳娘,此時給人一種柔弱無助的感覺,甚至就連竹葉兒,都能夠感受到此時李鳳娘身上那深深的無助跟彷徨。
“不敢想象,若是葉青因此而……。”李鳳孃的眼角像是有未曾擦拭乾淨的雨滴,此刻顯得格外的晶瑩透徹。
竹葉兒不顧外面的風雨打面,掀開車簾急急催促着賈涉再快有些,而馬車四周的皇城司禁卒,此時也已經被遠遠的落在了後面。
而此時在另外的一邊,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街道中央,四周則皆是滿身甲冑、神情肅殺的兵士。
車廂裡赫然坐着史彌遠以及舒王趙師意、以及其子趙貴誠。
一個兵士踩踏着腳下的雨水急急奔到馬車跟前,向馬車裡的史彌遠稟奏着一坊之隔的信王府內,此時正發生的事情。
車廂裡的史彌遠眼睛則是注視着車廂一角的漏刻,待外面的兵士稟報完後,看着趙師意、趙貴誠父子二人微微一笑,才緩緩開口道:“待信王府傳出廝殺聲後再立刻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