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老一小,缓缓走出了村子,走到大约八百米外的小河边。
叶凯远远站在外围,没有走过去,他倒要看看,常晓燕奶奶身上有没有问题。
月光下,拖长了的两条影子,投在河岸边的滩地上。
一座简易的小桥,横在河面上,连接着河的两岸。
木桩钉入河床,深入淤泥中,铺上竹子,三层捆扎成桥面,踩在上面吱嘎的响。
奶奶牵着常晓燕的小手,走到了小桥的中间,停住了,没有朝对岸继续走。
河对岸,有灯光亮起,无数灯笼,高挂在搭建起来的戏台上。
这戏台看起来规模大,而且布景华丽,同之前搭建在村口空地上的小戏台比较,就是草棚和瓦房的差距。戏台上,一群穿着戏服的人影在晃动,男女都有,花面的脸上重抹着油彩,绘着一张张五颜六色的脸。
男生白粉底铺面,用黑和红色的油彩,精细的雕琢出剑眉星眸,一抹浓艳的朱唇。
女旦的脸上,清一色,白粉底铺面,黑和红色的油彩,精细的描绘出柳叶的弯眉,媚人的凤眼。
微启浓艳的朱唇,咿呀唱曲时,露出一线皓齿的边缘。
“嫁给你爷爷之前,我也是在一个流动在村镇间的戏班子里,边跑着龙套,边练着花旦的唱功。”
她翘起了小指,捏着一朵兰花状,跟着戏台上飘来的曲子,唱了一句戏文。
“刚进戏班子的那一年,我年纪很小,只有七八岁。”
常翠云把心中埋藏着秘密,以及许久没说的回忆,全都说给了常晓燕听。
“想唱好戏,要苦练很多年的功底,十五岁那年,我终于练成出师,正式登台开唱花旦。那一天,你爷爷就在戏台前看热闹,一眼相中了唱花旦的我,说媒,求亲,却被戏班主一口回绝。”
常晓燕仔细听着,慢慢的,融入了这个故事。
“不行,花费的心血,不能白废。”
“从七岁栽培到十五岁,刚能登台为戏班子争得收益,就想离开戏班子,出嫁做村妇?”
“你不把她唱足够十多年花旦的收益拿来,就休想我交出,当年她家送她来时签下的契约。”
“……”
常翠云的娘家生活不宽裕,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孩子送入戏班子受苦,只为挣来一点贴补家用的钱。
如今,虽满心欢喜,女儿能嫁入朴实的好人家,却实在无财力资助未来的女婿,为女儿赎取自由。
常晓燕的爷爷东借西凑,甚至想到变卖家里的一头耕牛,就算这样,凑起来的钱,距离戏班主狮子大开口的数字,还有一大截。就在常翠云以为婚事会就此作罢时,意料外的事发生了,戏班主放她离开了,坐着迎娶新娘的大红花轿子,她被抬进了新郎家。
洞房花烛夜,她与丈夫说私房话时,才知道戏班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原因。
很简单,因为一只金钗,古代贵族女子头上金首饰。
这根金钗有些不同,其上有只凤凰,栩栩如生。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凤凰双眼处,镶嵌了两枚红宝石,足有蚕豆大小。
这根金钗即使不去找古玩商,单是去找首饰商,估出来的价值也超过了戏班主狮子大开口的要价。
难怪对方会爽快交出,那张在十多年前,同常翠云娘家签下的一纸契约。
“现在我们都结婚了,你和我说实话,金钗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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