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玹站着那里看信,陈杳太好奇,凑上来准备瞄一眼,结果温玹察觉了,斜了他一眼,陈杳赶紧后退两步,两眼东张西望,好似准备偷看的不是他一般。
陈杳觉得自己变了。
在天问山庄训练出来的冷情冷性,在三少爷身边维持了三年,碰到季姑娘和她的丫鬟就变了。
身为一个杀手暗卫,他竟然对季姑娘给爷写的信好奇……
这要在天问山庄,就刚刚那动作,就要去领三十鞭子的。
陈杳不敢再待下去,退出门外。
温玹坐下来,看着那封信,字迹虽然谈不上多漂亮,但也不算难看,和他见过的季清宁的笔迹很不同。
但季清宁真实的笔迹如何,他至今没见过,她的手腕并未受伤,能作画,能施针,他也不信一个有那般才学的人字迹会那么难看。
信就摆在桌子上,都不用拿起来,瞥一眼就能看清了。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情那是前所未有的好。
他定是因为他不小心烧了药房,为了给李玄鉴一个交代,才怂恿李玄鉴的暗卫揍他一顿,私心里并不想那么待他,这才人走后,给他送了药膏方子,又给他写了这么一封表明心迹的信。
这边温玹脑子里天马行空的瞎猜,那边季清宁带着小丫鬟去挑铺子,挑了两个地段中规中矩,大小适中的铺子,爽快的付了钱,收了房契地契。
铺子买了,庄子和良田一时间找不到人,季清宁想了想,还是麻烦温玹的暗卫去办这事吧,她再给季清嫮准备两百亩良田,再买个四进庄子,应该就差不多了,毕竟从周家拿回的陪嫁都在季清嫮手里,加在一起,嫁妆就足够丰厚了。
快吃中午饭的时辰,要是以前,小丫鬟肯定说就在外头吃了,但现在不同了,一来季清宁怀了身孕容易呕吐,在外头吃可以,万一在外头吐怎么办,还是小心为上,二来便是御厨李叔的手艺,不是酒楼厨子能比的,回家吃的更好还省钱,傻了才在外头吃呢。
再说东平郡王他们骑马过来,看到季清宁带着小丫鬟穿过小巷子,准备打招呼,顺带去蹭饭,但想想还是算了。
季清宁已经病入膏肓,需要静养,他们说话做事一向聒噪,没得让他雪上添霜,还是离他们远点儿为好,他们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几人上鸿兴楼用午饭。
再说季清宁回小院,小院丫鬟见了就道,“少爷回来了,李叔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您是现在就吃,还是过会儿?”
小丫鬟回道,“现在就端去。”
姑娘可怜着呢,早上吃的全吐了,就靠着一点果子撑着,再加上又逛了这么半天,早饿了。
不过虽然温三少爷还不知道姑娘怀了他的孩子,但他对姑娘的关心有目共睹,姑娘从书院回来,就送了那么多果子来,早上又上来了不少,姑娘吃不完,怕浪费了,分了不少给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可是把他们高兴坏了。
这可是进贡的果子,等闲只有宫里的贵人才能吃到,便是他们家王爷侯爷也难吃到啊,他们被送来季家,本来还心有不舍,没想到才来没几天连贡果都吃到了,那滋味儿……够他们炫耀好些年了。
不仅是果子,还有御厨做的饭菜,他们也能尝到,吃的好,住的也不差,干起活来倍有劲,唯一不好的是小院事太少了,不抢你都没活干。
季清宁回了屋,她刚坐下,那边窗户一动,等她望过去,温玹就进来了。
看着温玹顶着那张为祸四方的脸直接就进来,季清宁都怀疑他是不是来的太着急以至于忘了戴面具了。
把脸侧回来,季清宁给自己倒茶,温玹在季清宁对面坐下,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封信,递到季清宁跟前。
季清宁,“……???”
这厮无端给她信做什么?
还给他表妹傅天珠?
可这信封瞧着也不像是之前那一封啊。
不会是给傅天珠的回信吧?
这就太过分了!
季清宁伸手道,“一千两。”
温玹眉头一皱,“什么一千两?”
季清宁看着他道,“你表妹让我帮她给你送封信,给了我一千两的辛苦费,你让我帮你把信送给你表妹,不也得付我一千两的辛苦费吗?”
他表妹那是找不到他人,不得已才找到她帮忙。
他找他表妹是难事吗?
自己不去就算了,有那么多的暗卫也不去使唤,非得来让她送,季清宁觉得这么明显欠揍的行为,收他一千两太少了,应该收他两千两。
季清宁心底这么想,对面某男脸黑成了百年老锅底,“那封信是我表妹写的?!”
这话几乎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
传到季清宁耳中的时候,季清宁懵了,“不然呢?”
不是他表妹写的,还能是谁写的?
季清宁看着跟前的信,这厮……不会以为那信是她写给他的吧……
拜托,难道他看信都不看落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