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树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内查着账本,但却有些心不在焉。
白天庄映雪那委屈、愤恨、绝望、无助的表情,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的心烦躁不已。
电话铃响起,江树拿出手机看了看,接通道:“怎么样,那边什么意见,同意离婚协议了吗?”
“江先生,她家人都同意了,但尊夫人就是不愿签字啊。我都想不明白,五千亿美金的补偿款,这还有什么不好离的呢?说实话,这是我代理过的所有离婚协议中,补偿金额最逆天的一个了,江先生可真是下血本了啊。”
没有说话,江树沉吟了少许,喃喃道:“你再去劝劝吧,务必让她签字同意。”
放下电话,江树心里百感交集。
五千亿的巨资足以买下世上任何一个女人的全部,也足以打发任何一个女人离开了,却偏偏小雪是个例外啊。
这时,电话铃再起,江树拿起一看,原本昏暗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是他?他回来了?
把电话接通,江树邪异地笑了笑:“东成兄,好久不见了,今儿怎么想起给我来电话了,回国了吗?”
“回来了!”
电话那边,夏东成眼中闪烁着熠熠精芒:“江阳,有空吗?方便的话,出来聚聚?”
“好,你在哪儿?”
“东江滩,江岸边上有个小吃摊,我给你发个定位。”
嗯!
微点了点头,江树看着微信里的定位信息,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江树和夏东成在那摊位上吃着烤串,对瓶吹着啤酒,宛如两个老朋友一般,但却是各怀心思。
“还记得以前中学时候,你被那些富家子弟围攻的时候,小雪拼命阻拦,但终究是个女孩子,拦不住他们一群人,于是只有我跟他们打了,你只知道缩在一旁不动。”
夏东成回忆着过去,哑然轻笑:“当时我真想回去踹你一脚,你个怂包,怎么就只知道挨打,不知道还手呢?还害得小雪在一旁嘶声裂肺地哭叫着,嗓子差点喊哑了。”
不置可否地笑笑,江树隔空敬了夏东成一瓶,抬头灌下:“当时谢谢你了,敬你!”
嘘眯着眼眸,夏东成看着此时此刻,眼不眨,心不跳地把一瓶酒干掉的江树,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其实你不用谢我,是我该谢你。如果没有软弱无能的你,又怎么能凸显出勇敢坚强的我呢?”
眉头一抖,江树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夏东成长吐出一口浊气,继续道:“结果万万没想到啊,我们长大了,却全变了。你在东江混成了顶流,万众瞩目,而我却什么都不是了。即便是最擅长的格斗,也输了你一筹。人生际遇之变幻莫测,当真说不准啊。说实话,我还是喜欢上中学那时候的你。那时候的你,不会抢我的风头。”
面色古井不波,江树似有所意地笑了笑:“东成兄,你这是醉话,还是酒后吐真言了啊。”
“你觉得呢?”
“如果是醉话,我当没听到;如果是酒后吐真言……”
说着,江树的眼神变得极为犀利:“那我就不能再把你当成朋友了,以后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海涵!”
不屑地撇撇嘴,夏东成不以为意:“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成年人的世界,哪里还有什么朋友啊?不都是彼此利用的关系么,哈哈哈!”
大笑着,夏东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轻轻拍拍江树肩膀道:“走,江阳,咱们去岸堤旁走走,吹吹海风,清醒一下。”
微微颔首,江树跟着他去了。
却是没走几步,夏东成突地停了下来道:“一月前,我们在酒店里切磋过,那次是你略胜一筹。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再来比划比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