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压抑不住了,卿落咬了咬牙,好痛苦,好难受,仿若有什么不可割舍的东西却硬生生从骨髓中剥离一样,痛到无法呼吸,泪流满面。
不可以,不想忘记,不想什么都不记得……
“噗……”卿落吐出一口血,看着那片嫣红,卿落哭道:“夏矜,你知道吗,我以为只要我尽力,我临死之时就不会怨天尤人,呵!我都不知道在我临死之时,最强烈的,竟然是怨恨。”
卿落又吐了一口血:“好恨!为什么,只是因为娘亲爱上了父亲,夏韫就如此待我们,他最先遇到又如何,最先动心又如何?害死母亲全族,再屠了自己全家就能抵了吗?徒增罪孽,你们夏家的人,都是如此!”
“不…不是……”夏矜摇头,毫无唇色,看着卿落连吐两口血,她几乎快要疯了。
卿落咬牙:“说他因爱生恨,可若是真爱,怎么会有恨?!害死我母亲不够,还要害死我父亲,害死我!你也是!与他一模一样,口蜜腹剑,甜言毒行,嘴里说着什么喜欢什么爱,心里却一心想着如何让我天虫蛊发作,如何让我活着成为禁脔!”
“不,我没有!”夏矜跪在地上想抱卿落,但卿落此时天虫蛊发作,不能被外人触碰。
对了,对了,母蛊!
落姐姐天虫蛊发作是因为母蛊,把母蛊麻醉了就好了!就好了!
夏矜忙着爬起来,抓起一大把药丸在每个母蛊瓶子里都塞了一个,母蛊扭了几下,渐渐平复,一动不动。
卿落咬着牙,感觉钻骨的疼痛突然消失,浑身一软,躺了下去。
夏矜哭着过去把卿落抱了起来,摸着脉搏:“落姐姐……”
第二日,卿落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藏在了床下,夏矜也已经出去了。
皱了皱眉,卿落感觉自己脑袋有些疼,却想不出原因。
昨天原本想着晚上装一把头疼欲裂看有没有机会在夏矜哪里骗点什么,谁知道今天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卿落懊恼,真是一点破事都办不成!
等等,我好像……经脉不堵了!
卿落运了运功,内心狂喜,自己可以走了!
可以回去找申屠承傲了!
申屠承傲……想起这个名字卿落唇角勾了勾,真想现在就见到他啊……
还将自己这样绑着,可以看出夏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可以动用内力了,那就先不回去,等晚上再说!
夜里,夏矜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回来了,看都不敢看卿落。
卿落笑了笑,道:“呦,夏矜呐,回来了?”
“嗯……落姐姐你……”夏矜抬眼看卿落,突然发现卿落笑得很温柔,怔了一下,又连忙垂下眸子心内思索:落姐姐怎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天虫蛊难道吃了她更多的记忆?
“落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夏矜小声问道,仿若蚊鸣。
卿落眨眨眼,眸子渐渐凝重:“昨天晚上?什么事……难不成,你霸王硬上弓了?!”
夏矜差点没站稳栽到地上去:“没没没!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夏矜又小心翼翼问道:“落姐姐,在你心里,我和我父亲是怎样的人?”
“嗯?”卿落抬眼看夏矜,道:“这个……挺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