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未惜的话在逻辑上没什么问题,只是赵卿承知道这样算不对,但他却又无法反驳,特别是他见央憬居然在一旁不住地点头,更是上火。
“此事说来话长,你不知前因后果,如何管得!”
“想必是央憬公子的生母当年有所托付,希望王爷好生照顾他,护他周全,并希望他不要习武,更不要从军。央憬公子的生父是为武将,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日后能子承父业,而央憬公子本人也有此意,不过是王爷介于当年对其生母的承诺这才至今未曾答应央憬公子的请求,是与不是?”她在进书房前已听了个大概,心中也能猜到些。
这是他们父子俩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厉未惜。
赵卿承皱着眉,略带紧张地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就连跪在地上的央憬也似被他义父传染了一般,紧张地望着厉未惜等待她的回答。
“猜的。”她无意将自己装得高深莫测,“方才途径书房门口便听你们二人的争执,如此便大致能猜出个一二。”
闻言,他们俩父子这才在心底大喘了一口气,定下心来。
“你既已猜到他母亲的遗言,自然也应明白本王的良苦用心,怎又帮他说起话来。”
“王爷,你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厉未惜摇摇头,“正所谓:天下父母心。王爷你可否想过,倘若央憬公子的母亲尚在人世,见他执意要弃文从武,会作何选择?”
厉未惜的话让赵卿承为之一怔,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望了一他脸上的表情,心下了然,又道:“天底下为人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和泰安康;但他们同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开心快乐,若是央憬的生亲此刻见他终日愁眉不展,其原因是因你顽固不化,一味的只注重信守当年对她的承诺,而忽略了她本身最直白的愿望。如此,你也认为自己未曾辜负她当年的托付吗?”
她的话出自肺腑感人至深,不由得让赵卿承闭目沉思起来。
厉未惜话锋一转,又道:“自然你的考量也未必有错,毕竟央憬公子眼下的年纪做事容易一时兴起,眼下决定的事儿,或许转眼便又改了主意。”
听她这么说自己,央憬有些不服气,但他刚想开口,却被厉未惜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央憬稍有迟疑,最终还是按捺住了,继续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赵卿承这个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不过他依旧没有吭声,只是皱着眉头,但是神情上已有所缓和。
打铁成热,厉未惜知道他已有些动摇了,“我看不如这样,以三个月为限。让央憬公子在书院再待三个月,倘若三个月之后,他仍旧不改初衷,难么王爷便答应他让他自行选择日后要走的路;如若不然,王爷再行决断,如何?”
央憬本来是绝不愿再回聚贤书院去的,别说三个月,就连三天他也不想待。但此时他偷瞄到他义父似有些犹豫的表情,他瞬间便觉得厉未惜的这个提议兴许是他能达成所愿的唯一途径,他自然不愿意错过。
央憬跪着,用膝盖行至赵卿承身边,仰着头道:“义父,我愿意答应······”他回头望了一眼厉未惜,这“义母”二字,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我愿应下颜王妃的要求。”
赵卿承冷哼一声,“随你们的便!”甩袖先行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