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要将断肠送入宫中并非赵卿承所料想得这般容易。即便是他托了叶希之与其大哥叶望之,自己也花费了些门道上下打点,可是终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就在赵卿承还在费心于此事的之际,枢密使钱迟瑞大人大摆寿宴的日子已悄然而至。
说起来,往日里这些个朝中大臣府上不论是嫁娶寿宴还是一般的聚会邀友都不太会派请柬给赵卿承,邀请其一同前往;就算偶尔有一两个官员愿意邀约的那也不过是做做门面功夫,客套一下并非真心实意。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赵卿承与太后之间的暗潮汹涌,没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官员愿意因为与赵卿承走得过近惹太后误会自己是前太子党,从而成了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然,赵卿承本人也无意与之亲近,在他眼里朝中大臣不是太后的党羽,钱迟瑞的亲信,就是些胆小怕事明哲保身之辈,他乐得与之保持距离,躲个清净。而此次钱迟瑞一反常态邀他赴寿宴之举着实让赵卿承意外之余又不由得反复揣测其用意。
可这段日子他想要查实的事情太多,急待处理的事物也不少,便也不急细想。如今赴宴在即,赵卿承这才再次思量起此事。
“难道是因为上次本王在衙门利用他儿子钱远卓摆了他一道,他心有怨恨,故才邀请本王,有心寻机报复?亦或者是太后的懿旨,想要他寻个由头将本王赶出京城?毕竟太后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他暗自腹诽。
实在是因为太后那边太过安静,就连召见厉未惜打探他近况的次数也日益减少。当然,赵卿承不认为太后会就此罢手,毕竟对太后而言赵卿承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呵!”他冷笑一声,“就算这是鸿门宴,本王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赵卿承有他自己的心思,一来当初受邀之时他已然应下,出尔反尔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二来他也当真想要亲自去枢密使府走一遭,其目的自然还是因为当初的那块“狼首玉坠”。
只不过今日他并非独自前往,身侧还有厉未惜同往,这多少会让他有些投鼠忌器。思及此赵卿承忍不住眉头微皱,想来除了让暗卫在暗中时刻保护她之外,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爷,时辰差不多了,软轿以候在王府门外。”管家福伯从门外进来,打断了赵卿承的思绪。
“去,差人看看王妃好了没?”端坐在正堂的赵卿承朝候在他身侧的管家福伯吩咐。
福伯应下,刚想差遣个小丫鬟前往后院。但见一抹亮色正向正堂走来,在场众人无不惊艳不已。
只见夙来偏爱清新素雅的厉未惜今儿个却一改常态,清秀的面容略施粉黛,一袭桃红色罗裙,乌黑亮丽的发髻上戴着一支镶嵌着同色宝石的黄金步摇,那步摇随着她的莲花碎步而摆动,直叫赵卿承看得有些眼晕,恍惚间赵卿承仿佛觉得眼前的女子俨然如桃花仙子下凡,美艳得不可方物。
向来对周遭事物淡然处之的厉未惜在被众人齐刷刷的注视下也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当她抬眼迎上了赵卿承炙热的眼神时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略显嗔怪似的冲身边的春桃努了努嘴,“是春桃这丫头说我平日里穿着打扮太过素雅,又说今儿个是去参加寿宴,太素了不合适,万一被参加寿宴的其他宾客说我礼数不周,到时拂了王爷的颜面就不好了。”说着话,她又埋怨地瞪了春桃一眼。
一旁的春桃对此委屈小声反驳道:“本来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