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未惜见太后由盛怒之色转为云淡风轻,心中一沉,莫不是太后当真放弃了忠义侯府,不再过问;还是说太后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裘府更能为她所用,亦或者是其他什么?一时间各种不好的可能充斥着厉未惜的大脑。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表现出来,更没有急着开口。
厉未惜的那些个算计,太后又岂会不知道。刚才一时气急,此刻冷静下来,自然便已经猜出了几分。不过,她这次倒想助这丫头一臂之力。
说一千道一万,现如今的忠义侯府再不济那也是她的娘家,裘府不过是一门武夫竟然也敢造次,裘将军这么做分明就是不把她这位当今太后放在眼里。既然裘府之人这么不长眼,也该有人出来让裘府的人长点记性,不如随她去闹腾。
更何况,自打厉未惜嫁入颜王府之后,也没少给她传递赵卿承的一些消息和动向。不仅如此,且赵卿承在明里暗里也有所收敛,不再与她对着干,也没再给皇帝出什么馊主意扰乱朝政。她的确也该给这丫头一点甜头,也好让这丫头更死心塌地的为她效命。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事情闹大了,弄僵了,也无妨,怎么说厉未惜那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之后的烂摊子也有赵卿承接着,左右她都吃不了亏。
思及此,太后气定神闲地端起宫女重新奉上的茶盏,用盖子轻轻撇开上面漂浮的茶叶,嗫了一小口,又用丝帕拭了拭嘴角。
这才一挑眉对厉未惜道:“你这丫头特意进宫,想必不仅仅就是为了告诉姑母这件事情吧?!”太后心里明白,厉未惜此行必有所求,“说吧!想让姑母怎么帮你?”
既然太后肯松口,自然是表示她愿意出手帮忙,如此厉未惜当然也不会客气,这个时候客气,那三日之后对付裘府的时候就演不出好戏了。
“侄女儿先谢过姑母。”
厉未惜起身施礼,随即又表现的极为乖巧地半蹲在太后身旁,一边替她捶腿一边甜笑着又道:“侄女约了裘府的那三位大人三日后在东门外三里地比试,届时希望姑母能前往为此次比试做裁判。”
太后似乎从厉未惜的话语中探寻到了什么,“裁判一事先搁一边。”她故意不道破而是反问道:“你倒说说此事为何还要牵扯到裘将军的那两个兄弟?”
厉未惜一愣,替太后捶腿的手也腾在空中忘了放下来。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失言竟被自己的这位姑母抓到了尾巴。缓过心神的厉未惜明白眼下也不能再跟太后打马虎眼了,必须据实相告,毕竟她方才的表现已经出卖了自己,她若再藏着掖着,反而适得其反。
于是,厉未惜坦然地抬头迎上了太后的眼,“姑母,不满您说憬儿这事儿面上看是裘将军所为,实则是裘府的那位老太爷的授意。”
这回她学聪明了,不等太后追问,便将自己第一次遇到裘海带着裘继祖拦下厉央憬意图教训他,到聚贤书院的那件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太后。厉未惜将全部事情都说完以后,却见太后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见此情景,她心道“不好,不会是太后想要拒绝吧!”若是如此,那她就当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了。厉未惜此时恨不得抽自己嘴巴,谁让一时多嘴惹来那么多事情。
就在厉未惜还在暗自责怪自己的时候,太后已然开口道:“原来如此。若是这般的话,此事姑母反倒不便出面了。”
“姑母······”
厉未惜刚想开口劝说就被太后伸手阻止了,“此事姑母虽不出面,不过也不会任由裘府之人对忠义侯府肆意妄为而袖手旁观的。”说到这里她神秘地冲厉未惜笑了笑,接着道:“姑母让你那表弟出面可好?”
“皇上!”厉未惜惊呼,显然有些喜出望外。
太后则笑着点头,“正是。”
太后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有她自己的算计在里面,想来日后厉央憬必然是继承忠义侯这个头衔的,现如今他与厉未惜他们才刚相认没多久,正是拉拢他的大好时机;此时,若是让央憬记皇帝这位表哥的情,若干年后许是能助皇帝一二的,她需要为自己的那位当皇帝儿子巩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