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柳如梦就在两名士兵的推搡之下出现在了木屋里侧挂着帘子的那个屋子。她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目光却在马上要到叶希之位置的时候跳了过去,直接将他忽视。
叶希之凝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却并未做声。一来,是因为眼下的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追究这个问题;二来,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质疑她的视而不见。虽然,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的脑海里还时常出现她的身影——
“看来,这是被发现了呀!”她故作姿态地轻呼一声,可脸上的表情似乎一点儿不意外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给厉未惜下蛊的事情。
看着柳如梦眉眼之间明显带着颇为得意的笑容,加之她这轻描淡写地一句话,顷刻间就再去激起赵卿承的怒火。他身型一闪便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右手紧紧扼制住了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只要他的手略一使劲,只消眨眼的工夫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赵卿承咬着后槽牙就说道:“说!如何解蛊,不然朕此刻就让你命丧黄泉。”
叶希之心中顿时一凛。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赵卿承这话不是随口说说,简单的威胁,而是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也就是说赵卿承真的就会当场弄死柳如梦。他甚至都怀疑,此刻的赵卿承脑子里只怕想要铲平刹国的心思都有了。叶希之将目光投向了柳如梦,希望她能够审时度势,痛快的将解蛊的法子说出,这样兴许赵卿承还会念在儿时的情分上,饶她一名。
可惜柳如梦并未依叶希之所期盼的那般低头,反而无所畏惧地斜睨着赵卿承,冷哼一声道:“只要我一死,这世上便再无人知晓你的惜儿到底是中了什么蛊,自然也无人能救她了!”
闻言,赵卿承气急,手上的力道随即加重了几分。柳如梦的脸色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变得涨红,呼吸也由之困难起来。叶希之见状,下意识地冲上前,将手搭在他发力的右手上。
“怎么,你这是想要为了这个女人反抗朕?”赵卿承侧目看向叶希之,言语不善地问。
叶希之一怔,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上前阻止,迎上赵卿承的目光,他赶忙解释道:“臣不敢。只是,皇上此刻若是杀了她,那皇后身上的蛊毒该如何解?”
“朕就不信这全天下除了她,就再无人能为惜儿解这蛊毒!”赵卿承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见此情形,叶希之只能缓缓放下了手,随即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一直在照顾厉未惜的断肠。后者及时的接收到了他的讯息,也走上前来。
她轻声在赵卿承耳边低语道:“主子,只怕这女人暂时还不能动。若真杀了她,皇后怕就——”
断肠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从赵卿承右手不再使力便知,他已经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既然,断肠都说柳如梦暂时杀不得,那就说明厉未惜身上所中的蛊毒就连她也觉得棘手无法解除,他若真将柳如梦杀了,那便就是断了厉未惜的生路了。
“那若是知晓惜儿中的是何蛊,你是否能解?”
断肠无力的摇头,“属下无能。就算知晓皇后所中之蛊,属下也无力为皇后解蛊。”随后,她又解释道:“主子有所不知,即便是同一种蛊,那也有可能在所制作的时候,在用材上有所不同,可就是这细微的区别,致使解蛊时的用药大相径庭。所以,属下之前就说过,蛊毒这东西,一般只有下蛊之人方可解其自己所下之蛊。”
赵卿承皱眉沉思半晌,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却又愤恨地放下了扼制在柳如梦脖颈上的右手。而后者,则轻抚着自己已然被掐出淤血的脖子,冷笑着看向他。
“就知道你不敢杀我。”她不无得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