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璃国国主的婚宴,不得不说其排场还是让人有些许叹为观止的。举国欢庆自然是免不了的,王宫内院更是张灯结彩,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与红底烫金的“囍”字赫然于眼前。璃国的达官显贵,王宫贵胄与各国前来道贺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几乎到了门庭若市的地步,此起彼伏的道贺声充斥着整个王宫内院。
“吉时已到!”
在司礼官的一声号令下,顿时锣鼓声喧嚣,鞭炮声齐鸣。与此同时,就见一八人抬着的正红色轿身,金色流苏的轿辗,抬着即将成为璃国国母的女子走进了王宫正门朝着正殿外的祭坛走去。他们的婚礼与普通百姓的不同,需先祭天,再祭祖,最后才是拜堂。
此时,就见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在两名仕女的搀扶下走下了花轿,站到了裴慕云的身旁,由仕女伺候着他们焚香跪拜。由于祭天与祭祖的时候不能遮面,故而新年的红盖头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面容。而观礼的人群之中有一人一直在翘首以盼这一刻的到来——
昨日,叶希之与裴慕云见面时提出想要见见厉未惜时,被告知“她正在准备明日大婚的事宜”,裴慕云的这一句话深深地扎入了叶希之的心中。当时,他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不禁开始相信赵卿承之前猜测说她便是裴慕云新娘一事, 并对赵卿承产生了同情。也许是抱着对爱情的期望, 同时也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叶希之还是打算在他们祭天的时候亲眼确认一下。
只可惜,祭坛地位置距离观礼台的位置实在是有些远,他除了能看出新娘的身型, 头脸部分是一点也看不清, 更何况她还是被对着他的。若是以身型来判断的话,老实说多少与厉未惜有几分相似。可他却不想做此认定, 思考着稍后再找机会一探新娘的庐山真面目。只可惜,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他再也没机会一探究竟了。
这边裴慕云在与他的新娘在祭天之后又祭了祖, 随即回到了大殿拜了堂, 之后新娘就被送去了椒房,便再没出现在众宾客面前,而接下来的宴席便由裴慕云一人应酬。
席间,叶希之一直沉默不语, 还时不时地长吁短叹一番, 令坐在他身旁的替云螭而来的闽亲王不解地问道:“今日是璃国国主的大喜之日, 叶宰相为何面露愁苦, 难不成是触景生情了不成?还是说叶宰相与璃国国主迎娶的这位姑娘有何情感牵扯?”他是出于关心, 同时他的话也是有理有据的, 闽亲王自认除了自己提及的这两种情况, 他实在猜不出为何叶希之会这般模样。
正愁着回去之后不知该如何向赵卿承交代的叶希之闻言一愣, 随即扯出一抹笑容, 忙解释道:“闽亲王误会了。在下只是思及国中事物,这才有些失态。”
闻言, 闽亲王“哈哈”一笑,道:“出外就莫想内事, 更何况你们不是已经将刹国的那个害群之马给解决了,往后诸国间便会和平共处, 还有何事可烦恼的?来来来,喝酒, 喝酒。”
叶希之本没什么心情喝酒可架不住这老头的一再劝酒, 只得喝了几杯。之后便听闽亲王叨叨咕咕地说着没看到赵卿承有些失望,又说他们若水国也派兵相助,却在前往刹国半道上就听闻赵卿承大胜诸如此类的话。
另一边,裴慕云在敬了几圈酒之后, 才注意到厉未惜并未在席间,心知她是有心想要避开叶希之, 心中多少对赵卿承又添了几分怨气。最后, 在散席送客的时候,他叫住了叶希之。
“你老实说,他不亲自前来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为何?”他带着几分酒气开门见山地问。
本就心中烦闷的叶希之下意识地回怼了一句,“与国主交往甚笃的恩和王子,如今成了刹国大王了,不也没亲自前来道贺,您揪着我们皇上做甚?”
“他是因为刚刚上位, 根基未稳, 加之又要追拿巴特尔的余党,故而寡人才劝他日后稳定了再聚。可赵卿承他——寡人可是亲自拜帖了的。”裴慕云想起昨日厉未惜脸上的失望与难过, 气就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