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百步外站定,望向车营中的祖大乐,转身对训导官森悌耳语几句,训导官听了连连点头,马上下去带上几名训导过来,在长牌手的遮蔽下,来到车营前方五十步距离,大声喊道:
“祖大乐,平辽侯问你,降不降?!”
话刚落音,城头红夷大炮一声轰鸣,打在密集的栅栏上,迸飞的木屑砖石再次打死打伤一大片辽镇士兵。
车营中遍地都是痛苦哀嚎的士兵。
“平辽侯问你,降不降!”
车营中立即传出祖大寿沙哑的回应。
“我降!我降!只求饶了我的家丁,饶了沈阳百姓。”
森悌哼了一声,连忙来到平辽侯身边。
刘招孙神色不变,漠然望着正从车营出口鱼贯而出的祖家家丁和残余辽兵。
突然,平辽侯猛地挥手,手中令旗指向前方。
邓长雄见到平辽侯这个动作,立即宣布斩杀所有投降的祖家家丁。
火铳声噼里啪啦响起,箭雨纷纷落下,跟进的长枪兵如杀人机器,挨个儿给那些没死的家丁补刀。
簇拥在祖大乐周围的家丁亲卫很快被斩杀一空,当最后一名家丁头子倒在祖大乐脚下,他抬头望向刘招孙。
“刘招孙,你这狗贼,你这千杀的,你····”
站在城头的刘招孙挥了挥手,一群镇抚兵立即上前,几人将祖大乐死死按住,用绳子绑了,用块破布堵在祖大乐口中。
刘招孙不耐烦的看祖大寿一眼,回头对袁崇焕道:
“把他家人也带来吧。”
半个时辰后,刘招孙手抚雁翎刀,坐在祖大乐的参将府上,他带着康应乾参观完参将府,脸色更加阴沉。
康应乾啧啧称奇道:
“下官以前还觉着丁碧在铁岭的那个宅子算是豪奢,和祖家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刘招孙走过一条挂满字画的长廊,用刀刃随便挑开一幅,瞥见底下董其昌的落款。
“本官早就说过,是武将就好好打仗,要附庸风雅就弃武从文,好好读书,打仗不好好打仗,读书不好好读书,到最后,就是祖大乐这下场。”
康应乾点头笑道:
“平辽侯所言甚是,只是这祖家为祸辽西,远不止附庸风雅这么简单,当年高淮乱辽,祖家辽阳大户原本有47家,皆有数千资产,但“为淮搜索已尽”,全都破败。大户尚且顶不住,普通百姓可想而知。所以当时的辽东百姓唱到“辽人无脑,皆淮剜之,辽人无髓,皆淮汲之。”
刘招孙挥手道:
“古董都收下,登记造册,让工商司想办法出手,把祖大乐押过来。”
祖大乐被五花大绑押送到刘招孙身前,刘招孙抬头望向此人,令卫兵将堵在他口中的破布取下。
不等刘招孙开口,就听祖大乐骂道:
“刘招孙,你这狗贼,天生反骨,当年在沈阳见你和丁碧斗殴,便知你迟早辉耀造反!”
刘招孙神色不变,对祖大乐道:“宋应昇现在何处?”
祖大乐忽然狂笑起来:
“十日之前,他便和曾公公一起,渡海去山东了,现在肯定到了威海卫。刘招孙,你在山东的那点人,都得死!还有你的女人!”
祖大乐脸上露出一丝淫笑,挣扎着望向刘招孙:
“刘招孙!你的女人,会被厂公送进教坊司,受尽折磨!死后,扔了喂狗,听说她已经怀了你的野种,那更好,一尸两命·····”
刘招孙冷冷望着祖大乐,像是在看死人,他朝卫兵挥了挥手。
祖家男丁立即被押送上来,刘招孙看他们一眼,指着其中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
“这是祖大乐的长子吧,从他开始,男丁一个个杀!让祖大乐看着。”
镇抚兵举起腰刀,猛地斩下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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