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骑兵出现在东岸战场,他们稍稍列队之后便立即展开对两红旗的进攻。
两红旗骑兵陷入两线作战的尴尬境地,他们虽然有兵力优势,然而现在处于开原战兵与骑兵夹击之下,既不能快速攻克半月形阵地,又不能挡住后面越来越多的骑兵突击,更要命的是瓮城中的两红旗真夷,迟迟未能抵达战场,城头火炮由于精度不足,不可能对战场进行无差别轰击,种种因素叠加起来,被包围的一千五百骑马兵,很快走向覆没命运。
达尔汗在后阵大声呵斥巴牙剌上前督阵,阻止骑兵溃退,两红旗骑兵拥挤的通道上,进退两难。
这时从西门涌出的真夷甲兵也开始渡过护城河,投入到东岸战场,两红旗主力全部进入战场。
“主子,大汗怎得还不发兵,难道只让咱们两红旗和刘招孙死磕?”
“狗奴才,不要乱嚼舌头,大汗自有安排!”
达尔汗怒斥杨古力,他心中也有些没底,不过他作为两红旗骑兵统领,这时候不能表现出丝毫慌乱。
“让旗主立即派甲兵过来增援,攻打尼堪阵地本来就是他们的事!”
两名巴牙剌立即掉头朝东边奔去,护城河边列阵的两红旗真夷甲兵立即开始朝东岸战场前进,浑河血战后,八旗军在武器装备上进行了一定调整,各旗都增设了长枪兵这一兵种,配备一丈七尺长枪,枪杆长度与开原长枪等长,黄台吉令各旗模仿开原兵进行训练,半年下来,模仿得也有七八成相似。
东岸战场,围歼两红旗骑兵的战斗还在继续,被困在半月阵地前的一千多骑建奴马兵不断尝试突围,他们两侧都是沼泽泥泞,正前方的胸墙一时半会儿根本攻打不下来,背后则是源源不断冲击的骑兵营精骑。
两红旗活动空间被一步步压缩,最后几百骑拥挤在一起,战马紧挨着战马,几乎没有掉头的空间,尽管如此,骑兵们却不敢下马,因为在纷乱的马蹄中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被乱蹄踩中,化作肉泥。
相比混乱的两红旗骑兵,胸墙后面的开原战兵显得有条不紊,幸存的五十多名弓手从容不迫向建奴攒射,五十步内步弓杀伤力惊人,可以轻松破开这些轻骑兵的皮甲,胸墙后面的攻击更加剧了两红旗混乱,意识到前后都是敌人攻击后,很多人慌不择路,直接逃向战场两盘淤泥。
最后两百多名骑兵承受着巨大伤亡,冲到了胸墙前面,挥舞腰刀与长斧和胸墙后面的长枪兵对杀,他们武器并不占据优势,很快被长枪兵一一杀死。
等冲阵的开原骑兵与胸墙后面的战兵汇合时,阵地上活着的战兵只剩下不到两百人。那杆麒麟战旗还在空中飘扬,上面被箭雨射成千疮百孔。
此时两个千总战兵开始源源不断登上东岸,过河战兵在各营把总指挥下完成列阵,苏子桥距离城头三里路程,超过后金兵火炮射程,城头后金兵只能眼睁睁望着敌军渡河列阵。
“河面怎么还没破裂?!狗奴才,你当初说这个计策是万无一失,现在开原兵都要过河了!”
阿巴泰抡起拳头砸在石亭柱头上,打的这位汉人工匠一个趔趄,摔倒在城头。
石廷柱本是辽阳城火器匠户,万历四十六年老奴起兵后便主动投靠后金,被编入赫图阿拉火器局,因为其制炮得力,渐渐得到老奴提升,浑河血战后,黄台吉将俘获的两门野战炮交给石廷柱,让他带人进行仿造,于是就有了现在城头的七磅炮。
石廷柱不仅谙熟火炮制造,对火药爆破亦颇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