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些人”,自然就是晏既了。她也曾经见他醉过一次的。
醉后最见人心,那时他眼中,更浓的亦是恨意。
“那是因为我喝的比你要多。”晏既走到了伏珺身旁,手搭在了伏珺的肩上,“既然你不喜欢我在旁边看着,那我不看就是了。若是这样,琢石,你走不走啊?”
伏珺分明是想站起来的,只是却在椅上纹丝不动。晏既的力气很大,看来连伏珺这样的男子也挣不开。
伏珺只好咬牙切齿道:“既是这样,只好请殷姑娘赏光,陪我对弈几局了。”
又抬头对晏既道:“待会儿风驰若是遍寻不见我,要同我算账,这笔账可要记到你头上。”
观若并没有在他对面坐下来,“其实伏大人若是有事,还是尽早去办的好。”
“妾是女流之辈,并不懂得男子的处事方式。只知道喝酒伤身,虽有烦躁之事,亦不好醉酒。”
这可能是她永远也无法理解的。烦躁的时候喝酒,高兴的时候喝酒,悲伤的时候喝酒,没事干的时候也喝酒。
他们男人除了喝酒,好像就没有别的消遣了。
“明之,听见了没有,酒要少喝!”
伏珺倒是不觉得观若在提醒他似的,“我的确是有事,不过殷姑娘若是没有事,还是请再同我对弈一局,让我好生讨教讨教范式棋风的奥妙之处。”
“其实我最近看《桃花泉弈谱》亦有一些不明之处,等闲暇之时,也想和殷姑娘讨教一二。”
他这样说,观若也就不再推脱了。若是真能像晏既说的那样,下棋的过程中都不要说话,那这个过程于她而言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观若和伏珺开始对弈,晏既依言回到了案几之后,仍旧在油灯之下看着他的公文。秋夜寒凉,他偶尔也会咳嗽几声。
伏珺的棋下到一半,先去为他寻了一件披风。
只是棋盘渐渐被黑白两色的棋子填满,咳嗽的声音也越来越近,终至于停在了观若身后。
观若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他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慢慢又踱步到了伏珺身后。
伏珺才落了一子,晏既便道:“琢石,你这棋臭的,我姑姑都得气的活过来。”
倒是他自己破了这个“谁也不许在下棋的时候说话的规矩”。
观若在心里暗笑,抓住了伏珺的疏漏,“将军,观棋不语真君子。”
伏珺也趁势道:“我是落子无悔的大丈夫,即便输了,也输的心服口服。”
又下了几式,伏珺也就败下了阵来,“晚上输的倒是比白日还多了。”
他像是也下出了一点兴味儿来,和观若各自整理好棋盘,便双双抬头望着晏既。
晏既自然能懂他们的意思,转过身去,却将自己的椅子也搬了来,“这一次我保证不说话,这总行了。”
观若不想他在一旁,倒不光光是怕被他干扰。
“将军不是还有许多公文要看么?”
他如今的身体是经不住熬的,可是他偏偏又是倔性子,不看完这些公文,恐怕是不肯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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