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在自己的营帐中百无聊赖地呆到傍晚,才被人请到了晏既那里去。
她都已经习惯了晏既总是要她在身旁,以为他送走了李玄耀,就会很快让她到他那里去,因此并没有心情看棋谱,谁知道一等倒是就等到了傍晚。
她心里有微微的怒意,尽管她知道这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当她看见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晏既,心头的那点气,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今日过的如何,和琢石在一起看戏,看的可开心?”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明显的有气无力。
也不要他再说,观若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了他面前,“看的真开心呢,若是有人送了瓜子点心过来,那就更开心了。”
实际上她白日一直都在担心晏既的身体,昨夜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她很害怕他回想昨夜一般,忽而倒了下去。
“瓜子点心又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你和琢石说,他还会不给你?”
“那这样好了,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让嘉盛给你们送来。”
越听他说话,观若就越担心,“白日里还生龙活虎,把人家小姑娘吓的花容失色。”
“此时在我面前,倒又是一副虚弱的模样,你是存心……”惹她担心。
观若没有说出口。
晏既坐直了些,“存心什么?”
“没有什么,将军今日的药可吃了?”她不能再说下去了,“那裴氏的人呢,你费尽心机斩杀了那条巨蟒,便只有这一个结果?”
晏既的神色明显有些失落,“已经吃了。晚上还要再吃一次,像昨晚那样,好不好?”
他像是怕观若拒绝,很快又回答她下一个问题,“自然不是只有这一个结果了。”
“你不觉得谁都没有动静,唯独裴凝过来闹了一场,也半句话都没有提到那蛇首,只提了她自己,提了她哥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么?”
奇怪之处,观若白日就察觉了,“裴沽为什么会容忍她这样行事,她可真是将家丑都扬的尽了。”
自己被拒亲,哥哥被父亲责打,还有一个庶出的哥哥,暴露出了他们裴氏内部的矛盾。
“也许是裴沽自顾无暇呢?”
观若顺着他的话想下去。那得是什么事情,才能让裴沽连这点小事都无力管了呢?
晏既却不满意她方才对他的指控,“她花容失色,那是李玄耀的那两只山鸡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吓唬她的时候,她还不至于那样呢。我的威慑力竟然连两只山鸡也比不得。”
观若想笑,一时间心里又生出点怨怼来,“反正你从前那样对我,我心里是很害怕的。”
晏既像是没想到她会同他直言,一下子觉得愧疚无比,“对不起,以后一定不会了。”
观若其实也并不想要他的道歉,她想要的东西,他不会给的。
“下午你和李玄耀谈了什么,谈完之后,你的脸色又和昨夜一般差了。”
观若问出了这个问题,才发觉不妥。这不是她该过问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或许只会给她惹来麻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