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乞丐模样的男人,在汇丰市的农贸市场里闲逛着,一些摆摊的人都是如同看到了瘟神一样,对他驱赶喝骂个不停。
男人也不在意,他一直都在留心着街边那些买衣服的摊位,直到在一个背着孩子的妇女摊位前,他才停下了脚步,因为这个摊位的衣服,要比其他摊位的要便宜一点。
苏泽林缓缓的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对那个妇女说道:“卖我一件短袖和牛仔裤。”
那个妇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要什么尺寸的?”
苏泽林将自己穿的尺寸告诉她,妇女连忙在摊位前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将一条七成新的牛仔裤,和一件崭新的T恤递给他,然后说道:“牛仔裤七块六,短袖四块四。”
苏泽林将点好钱给妇女,然后拿着衣服就走了,身后妇女刚拿起一个塑料袋,发现那个乞丐模样的男人,早就跑远了。
苏泽林拿着新买的衣服,直接出了市场,然后去了河边的一处桥洞下,这里比较偏僻,没有什么人在,他脱下身上破烂的衣服,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光着身子跳进了河里,一边洗着身上的污垢,一边刮着胡子。
清理完之后,他上了岸,用旧衣服擦干身子,然后穿上了新买的衣服,开始朝着市里的人民医院走去。
问过前台的护士,找到了李亚丽的病房,苏泽林透过窗户,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老婆,他脸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婶正在给李亚丽削苹果,俩人都没有发现窗外站着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一些生活上的趣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泽林毅然的转身离开,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进去跟李亚丽相见。
或许在他眼里,大家不再见面,就是对未出生的孩子最大的保护和关爱了。
没有人知道苏泽林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医院探望自己的老婆。
……
一间破旧的房子里,大白天里面的光线依旧昏暗,一个长发盖脸的瘦弱男人,正不停的咳嗽着,床底下满地都是已经黑得发紫的血污。
“长毛,你振作一点,再熬一下,等你家里的猪长大了,就能凑到医药费带你去看医生了!”
刘成和老六站在床头边上,看着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长毛,心里有些难受。
就算猪圈里那几头猪苗长大,也凑不够医药费的,更何况长毛应该也熬不了多长时间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说些废话了。
长毛咳嗽过后,又吐了几口鲜血,好像气顺了一些,说话也不结巴了,他看着刘成和老六,问道:“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工地放假了?”
刘成和老六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自己被工地辞退的实时,老六笑道:“可以啊,你小子居然还知道今天我们放假,能起来吗,我们出去喝一杯?”
刘成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然后对长毛说道:“你还是躺着吧,乱走的话,断掉的肋骨会刺穿你的内脏!”
长毛点点头,然后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不出去,你们给我买点白酒回来吧,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沾酒,真的馋坏了……”
刘成顿时迟疑起来,长毛如今内脏已经开始出血,由于被打断的肋骨没能及时接上,已经不断的往内脏里面顶去,不管人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有多厉害,肋骨一直顶着内脏,伤口同样是愈合不了的。
如果给他买酒喝的话,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可就难办了。
老六想了想,然后对长毛说道:“我们去买一两散酒,你看看能喝多少,但是我要警告你,一旦有什么不良反应,可千万别勉强自己!”
“知道了,你们快点去吧!”长毛摆摆手,不停的催促道。
老六和刘成离开了房间,长毛翻了个身,似乎想要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只是他刚翻身,将脸朝向了窗户的时候,嘴角立马就开始抽搐了起来。
长毛满脸痛苦,他咳嗽了一声,接着就侧着身不动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六和刘成回来了,老六手里提着一个塑料瓶子,里面装着半瓶浑浊的液体,他喜滋滋的对床上的长毛喊道:“来来来,村头老张头的米酒,你的最爱!”
床上的长毛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过去,刘成和老六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走到床边,轻轻的摇了一下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