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清自楼梯走上二楼,扶着墙,有些蹒跚地向宿舍的方向挪去。
自从在始皇陵被抽干生机、元气大伤后,她一直都躺在医务室里,由花念安亲自负责调养。
她用了三天脱离生命危险,用了七天从昏迷中醒来,又用了半个月恢复到能下床走路的程度。今天是花念安第一次准她出医务室回宿舍。
尽管老师们没有直说,但作为丹修代表,她自然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情况。
修炼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一倍不止,应该是根基已经损坏了;气血也微弱了几倍,大概是支撑不了她活到老年了;除此以外...她对着窗户的影子,看到了自己发梢间的几缕白色。
能活下来,她自己就已经很庆幸了。但这如果被爸爸妈妈看到了,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吧?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了。
袁清清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才敢刚转过弯,就和走过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姜玲?”
她看清了眼前人,而后又看到了她手上提着的一个小包,里面赛得鼓鼓囊囊。
“你要走了吗?”她问。
“啊...是要走。”姜玲做贼心虚似的将那包往背后一藏,又赶忙转移话题,“清清你终于出来了啊,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比我想的好很多。”袁清清下意识捋了捋头发,“你又要去调查局实习吗?那你这次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有点难说,我尽量早吧。”姜玲的目光落在她的白发上,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你还是...拿命去换了奇迹啊。”
袁清清静默片刻:“当初学这个术的时候,就想到肯定会有使用的时候,所以没什么。”
“你还是这样。”姜玲扯了扯嘴角,“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你现在已经不是天才了,你没有义务和责任一定再去救其他人了,而且你已经救了足够多的人了。所以,从今往后,先保护好自己,好吗?”
“...好。”袁清清答应一声,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
“没什么没什么,这不是有感而发嘛。”姜玲摆摆手,“那你好好调养,我就先走啦,回见,等回来一块吃饭啊。”
她说完,越过朋友的身影便向前走去,步伐匆匆。
袁清清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渐渐浮起一丝特别的神色。
“你会回来的吧?”她突然开口说。
姜玲动作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回头的时候脸上已经全是惯常的笑容。
“嗯,会的。”她说,“...肯定会的。”
不等袁清清回答,她便已是从窗口一跃而出,几步踏地奔向校门口。
这时天边正停留着最后的一抹夕阳,那火红的余晖自西方洒落,将两边梧桐树的阴影投在地面上。夜色渐浓,那群叶的影子正逐渐淹没在黑暗之中。
正值假期收尾时,小道上的人并不多,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
这是离开最好的时机。
她紧了紧背上的包,摸了摸口袋里的空间囊,确认一切准备妥当,这才最后抬起眼,久久地注视当头那镶有“昆仑”牌匾的青柱大门。
再见了。
她在心里无声地说了一句,这才收回目光,就欲上前出门。可还没迈开步,另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却已经响在了背后。
而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她熟悉的气息。
......
“罢了,先不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了。”办公室内,魏泽轻轻叹了口气,“后面的麻烦事,还多着呢。”
“也包括她说的那个人么?”
祖龙的声音适时响起。很显然,自从从灵器当中解放后,祂现在已经成了他的日常聊天对象,尽管魏泽这段时间一直在警惕着体内的金身,二者平时也聊不了两句。
“这自然啊。”
魏泽随口应了一句,不知道怎么的,此时他心里突然又升起了一股久违的兴趣...一种“讲说”的兴趣。
这也属于金身的变化么?
无所谓了,现在他只想发泄一下这股讲说的冲动。
“随便给你讲个故事吧,虽然不知道你这样的神兽能不能听懂。”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神情微妙。
“从前有只狗,他什么都没有,身上还脏兮兮的,谁看了都讨厌。
他在街上走啊走啊,大家见了他都避而远之,有时候还有人要上来踹他一脚踩他一下,觉得好玩。
时间久了,他觉得世界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于是干脆不走了,就缩在角落呆着,从春天缩到冬天,到了下雪的时候,他还是自己呆在那,快要被冻死了。
但是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扒开狗身上的雪,把他从街上拣走了。
这个人不仅给了狗食物和水,还把他抱在怀里取暖,这让狗觉得这个冬天也没那么冷了。
然后狗就傻了吧唧地跟着那个人走了。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就是一直跟在后面,谁对那个人不好,他就上去咬谁。
就这么跟啊跟啊,不知不觉就又走了很远,从小狗变成大狗了,但这个时候,那个人突然要离开了,狗又要被扔下了...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他说到这干笑一声,听着那边祖龙的沉默,就知道这头神兽估计还是理解不了。
高高在上的龙,怎么可能知道狗的感受呢?
“这事没有答案。”他说,“毕竟,他一直都不知道,他跟着的那个人,可能也是一条狗呢。”
“...我还是没理解你的意思。”祖龙的声音闷闷,“这就是凡人的‘情感’么?”
“大概算是吧。毕竟我们有句话叫,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魏泽笑道,“...谁还没当过一条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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