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上午的两节大课已经全部完结,学生们各自回到宿舍内午休。
羲和3号宿舍内,狭小的房间中弥漫着人生讲堂般严肃的气息。
吴皓、宋旭东、周焱三人不知所云地坐在各自的床铺前,看着桌台前的肖游宇。
此时他蹲在椅子上,低头盯着台面上摊开的讲义,一手托腮,满脸对于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思考——具体可以代入雕塑“思想者”的形象。
其余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接着宋周二人压低声音朝吴皓问道:“肖哥这是咋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魏老师安排他去给新生代课答疑,然后出了点问题...”
吴皓瞟了一眼桌前的身影,小声道:“当时老师原话应该是:‘接了这代课的工作,你就得对新生负责。只要他们想学,就必须把他们给教会了。要是没懂,就挨个去答疑,答到他们全部懂为止’。”
“然后他就答疑到现在?”宋周二人惊,“这...这是把几百个人都答了一遍?”
“没办法,活是自己接的,还是魏老师分的任务,这跪着也得做完啊。”吴皓颇为同情地叹了口气,“反正回来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三个人的目光再度汇聚到桌前,就见肖游宇一手缓缓拎起桌上的符篆讲义,摆到眼前,目露沉思。
“我在思考一个重大问题。”肖游宇看着那讲义,自言自语道,“到底、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他们就是不会?”
当时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还没有多想,只当是又一次学习成果展示。过去像这种事他干得多了,并没觉得会出什么问题。
然而,“展示”和“讲授”之间乃是天壤之别。前者不过是一次个人秀,而后者却是要完全代入那些听者的心境中去——事实证明,这是他入学以来遭遇过的最大难题。
面前的三人彼此交换了一番眼神,继而宋旭东关切道:“肖哥你...没事吧?”
“我真傻,真的。”
肖游宇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符篆阵脚的部分他们没学,可能不会,我不知道他们连阵眼都不会...这到底难在哪里了?”
三人静了片刻,最后还是吴皓先开口试图安慰。
“我觉得这个应该也是老师的用意之一吧。”吴皓道,“毕竟以后你就得指望这些后辈和你一起办学刊不是?总得了解一下他们的水平。”
“对啊肖哥,想想魏老师当时教咱们,不比你这更难?”宋旭东帮腔,“就半学期嘛,忍忍就过了,就当渡劫了。”
“哇靠...半学期?”周焱惊叹了一句,“一天这人都快没了,他还要这么教半学期?魏老师这够狠啊...”
另外俩人扑过来把他这张嘴给捂住。就见肖游宇面无表情地放下讲义,站起身,又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前。
“晚上上课前不要叫我。”肖游宇面无表情地道,“我要睡觉。”
在三人的注视下,他躺平在床上,拉上被子蒙住了头。
......
另外一边,云深不知处新宿舍区。
一干学生会成员带着“执勤”的标记,列队走进宿舍区内,一副查寝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