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彦轻叹一声道:“我能依靠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有件要紧事拜托你去。”
郭忠的家人也是跟郭彦的家人住在一起,绝对是自己人。郭彦倒大霉,他一样跑不掉的。
“叔父有什么吩咐?”
年轻的郭忠低声问道。
“隔墙有耳,你附耳过来。”
郭忠凑过去,听到郭彦说的话,面色大变,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权景宣那蠢货,弄得荆湘已经不可收拾。我们能保全家小,已经是万幸。权景宣估计早已写信给中枢进献谗言,若是杀他而继续呆在襄阳城,后患无穷!
不若把城池让出去,我们退守樊城后,徐徐退却到新野,再做计较。
襄阳到了高伯逸那里,所有的秘密都会被尘封,这个道理你明白么?”
郭彦用极小的声音快速说道:“稍有不慎,你我就要被灭门!你莫要糊涂!”
郭忠点点头,面色惨白,很久才恢复过来。
他隐约猜到,真正出卖国家的,正是自己的远房叔父。
而不是那个在众人眼中见利忘义的权景宣。
……
郭彦在算计权景宣的时候,权景宣同样也在跟心腹手下商议,到底怎么用“鸿门宴”弄死郭彦和他的亲信!
自从写了那封信以后,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郭彦文韬武略,颇有才华,又怎么会猜不到自己为什么不派兵支援他,助他突围呢?
郭彦这个人平日里说话也比较直,如果是平时遇到见死不救这种事情,早就摔头盔骂娘了。
结果这厮回襄阳以后,居然绝口不提此事,只怕是已经生了歹心!
权景宣现在也是个“刁民害朕”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不过他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主公,我们要怎么做?”
“明日你带上亲信死士五百人,只要郭彦一入席,就立刻将他和他手下的那些亲信都给杀了!后面我自有计较!”
权景宣沉声说道,他眼睛赤红,浓密的胡须也很久没有打理。郭彦不死,他估计一辈子都睡不好觉。
……
这一夜无论是权景宣也好,郭彦也好,都没有睡好,生怕对方会提前发动突袭。早上起来的时候,都顶着浓厚的熊猫眼,精神憔悴。
襄阳城还是那个襄阳城,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为了麻痹对方,权景宣和郭彦两人居然不约而同的来到城墙上巡视,居然还在半路上遇到了。
看到对方憔悴的面容,众人全都心中了然!两边的队伍寒暄几句就错开各走各的。
此刻已经图穷匕首见,根本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了。
两边各自的亲信将领,哪怕是再驽钝的傻子,此刻也已经明白,今夜的所谓“接风宴”,其实就是“鸿门宴”。
权景宣和郭彦两人,只能留下来一个,没有第二个选项!
天色渐晚,襄阳城的府衙,也就是权景宣的驻地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只是那府衙大门好似会吃人的猛兽张大了嘴巴,等着猎物的上门。